横石江市是个地级市。
市政府的办公楼建得比较早，总层高只有四层，到现在已经用很多年了。
一直没有迁址另建，坊间传闻有两个原因。
一是上面管得紧，不敢新建，也没钱建。
二是现址占地虽然较小，房龄也比较长，但是窝子好，出人。在这里待过的市领导，后续被提拔使用的比例较高。
市领导全都在四楼上班。四楼楼梯口，两边各剩下一间，分别是秘一科和稿科。
三楼各间办公室的面积比四楼稍小，间数就多了些。在这层办公的分别是秘二科、三科、四科、五科、六科、七科，以及各位副秘长。
一、二楼的房间则大小不一，对应的是综合科等其他人多人少的各类科室。
卞向阳从二科科员提拔为一科副科长，职务和所在楼层都高了一些，顺着楼梯上到一科办公室的过程中，虽然要多爬十几个台阶，但他的心情也随着上升的高度而更加顺畅。
这是他第一天上岗一科副科长。所以，他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到了二科办公室，把整个房间打扫干净，又打开饮水机，连其他同事的杯子也都给涮洗干净了。
待上班时间一到，其他人陆陆续续到齐后，他首先去了刘林的办公室。
他在二科的时间并不长，以后仍然经常要与二科打交道，但自己毕竟换了科室，与刘林副秘长打个招呼很有必要。
从刘林办公室里出来，他又去了孔祥宽常务副市长办公室。见他进去，孔祥宽有些意外，但热情地招呼他坐在沙发上，与他聊了起来……
卞向阳在离开孔祥宽办公室前，他趁孔祥宽站起来去接电话时，悄悄地把一只扔到了打开着的门后……
之所以要扔在门后那个不易察觉的地方，是因为他不希望孔祥宽第一个发觉这只，而是想等秦光辉下班后，他来打扫关门时再发现它。
扔在孔祥宽的房间，是告诉秦光辉这是给孔祥宽的，指明目的。让秦光辉捡到这只交孔祥宽，或者他向刘林报告后再一起交给秦光辉，让这只多经过几个人的手，效果可能更好。
……
昨晚省里接连通知了几个会议，秘长王兴桥陪着刘丹市长一大早就去了省城，据说得去好几天，卞向阳并不着急去一科报告。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才抱着一小盒私人物品，上到四楼找金小桔报到。
不算卞向阳，一科只有四人。
除了金小桔，在编在岗的有两位，一位叫赵金福的小伙子，一位叫赵瑞的女孩，两人都差不多二十七八。另外一位，是从绿野县里来跟班学习的孙小杨。
有点滑稽的是，孙小杨名字给人的感觉挺年轻，但他实际已经三十四岁了，是科里年龄最大、资历最低的。谁让他是县里来的呢，别人都可以安排他，打杂的事情他干大头。
“坐吧！””逐一介绍完毕，金小桔嫣然一笑，指了指早已为卞向阳收拾妥当的办公桌，“以前，孙哥没来跟班时，其他科都说一科阴盛阳衰，现在孙哥来了不久，又多了一个你，他们终于可以闭嘴了。”
“是吗？呵呵。”卞向阳陪着干笑了一下，望了望各位，“请大家多关照支持。”
“你那么帅，一科的门面就靠你支撑了。”金小桔也不顾及赵金福和孙小杨的面子，直言不讳地嬉笑，“以后，其他科室再敢多言，我们可以信心百倍地，让他们不服就站出来，看谁家的男人帅。哈哈……”
赵金福和孙小杨陪着傻笑，而赵瑞却沉不住气了，她故意站起身来吸引大家的注目，然后又做出一个蔫了的表情和动作：“唉，这段时间福仔和小杨哥的帅气逼人，已经够影响我工作了，现在又来了你这么帅的副科长，还让不让人活了？”
“扑哧……”金小桔笑喷。她白了赵瑞一眼：“看你那花痴样，你是不是想给你老公戴顶绿帽子？我们向阳，肯定能给你织顶大的……”
“何止绿帽子，我真希望他头顶大草原，省得他一天到晚气老娘……”赵瑞摆出一脸望穿秋水梦寐以求的样子看着卞向阳，调侃道：“可惜，人老珠黄，没人爱了……”
“那以后我来爱你吧！””卞向阳觉得，这些俗气的调侃虽然很没趣，但不能让难得活跃进来的办公室热度降下去吧!他接话道，“单身女人，二手少妇……我都收。”
“啥？”全都瞪着卞向阳，彻底石化。
卞向阳瞥了一眼金小桔，只见她面色绯红，宛若桃花……
……
通常来说，市政府不同于其他地方，平时不管是楼道里也好，办公室内部也罢，往往都非常安静。毕竟办公嘛，必须严肃一些。所以，一科像今天这样活跃的时光，已经很久没有了……
大家趁着刘市长和王兴桥秘长都不在，放得都很开，上天入地、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话题，直到快下班了才安静下来。
没想到，刚没声一会儿，赵瑞收到信息，快速过目后说道：“五科转过来交通局的报告，绿棕县城郊发生了车祸，两死三伤，死者有一个叫张才海的，是红山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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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完呢，只见她愣了愣，在电脑上点开新到的信息：“安委办也报来了，说的是同一个事情……”
“张才海？”卞向阳觉得这个名字挺熟悉的。
他想起那天和刘林去水利局开会的事情，说道：“前几天围堵市政府的那事，据说主导者也叫张才海，也是红山区人，但公安局没抓着人，会不会是他？”
“哦？”金小桔心头一惊，她也想起来了，自己也听过张才海这个人。
她敏感地觉得，这次车祸背后，说不定有故事可挖掘，便立刻嘱咐卞向阳：“这么说来，被你一拳干晕的大混混，正是这个人的手下？那你可要重点关注一下……”
民工们围堵市政府那天，刘丹市长正好在市政府哪也没去，她非常生气。后来，网上各种有关章铺天盖地地冒出来后，她更是大为光火，气得直拍桌子。
稍稍冷静后，便把孔祥宽常务副市长叫过来，然后隐晦地敲打了他好一阵儿。
随后，听说市委李记也把孔祥宽叫去敲打了一阵儿……
当天，刘丹就觉得这事一定不仅是民工讨薪那么简单，便暗暗交代金小桔，务必要重点关注，听到什么消息立即向她报告。
“好的，我一定盯紧，争取发现问题。”卞向阳对着金小桔点点头，肯定地回道。
想了想，这可是金小桔给他安排的第一件事，他得重视一下，便向金小桔征求意见：“要不，我去一趟绿棕县，争取尽快弄清楚情况，然后向你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