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是让丘福有些惴惴不安了。
他当官完全是因为大哥瞧着他无事所做,便随意安排了个差事给他。
可这么多年来,他还真的没办过什么大案子。
身边的手下虽然有几招拳脚,可是肯定不能和那些人杀人的歹人相提并论,这一个不好,说不准自个都会栽在这里面,毕竟他还真的没有信心杀得过人家。
可反过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了。
比起先前的随意张口两句的诬陷,现在这个事都牵连到了宣平侯府上的丫鬟身上,就算和宣平侯没有点关系,也不可能完全挣脱的开。
踌躇片刻,他到底还是开了口,对着对面拿着珠钗放在颈项的女子说道:“你的贴身丫鬟死得不明不白,我现在就是拿你回京城也是理所应当,这可就没什么逼死你,有的只是你虚心反抗,我们不得已才下了狠手。”
这番话,梅姨娘如何听不明白,之前死了还能够威胁到丘福等人。
而现在哪怕就是死了,也会添上个不明不白的冤情在身。
握着的手渐渐松开,珠钗落地,瞬间摔得粉碎。
没有了露荷去报信,京城内的老爷又怎么会知晓她此时的情况,只能跟着这群人离开,再另行想法子。
而苦恼的她并未知晓,在丘福上门的这一刻,她彻底的被梅十等人抛弃了。
就在离庄子不远的山头中,梅十擦拭着沾着血液的剑身,他眸射寒星,心中不止一次的腹议着他主子的愚蠢。
本就是一手的好棋,却因为愤怒连走几步错子,到如今满盘皆输,还差点将他们给搭了进去。
但凡被九门提督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哪怕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不会罢休。
现在,只能期望主子的身份不要被轻易查出来,不然他们也别想好过。
“十哥,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
“去江南。”梅十没有一点的犹豫便开口说道,既然这个主子不行,那他们便换一个就是,在不久之前就有小少爷的消息,已经派了几人去江南查探,既然这里待不下去,不如早些去江南寻小少爷。
毕竟小少爷和姑娘相比,少爷可是能够给梅家留个根。
说着,梅十等人便翻山而行,至于他们之前的主子梅姨娘,是生是死他们都不会去顾及。
……
褚玉苑内。
方芸之这个时候已清醒,脸颊上带着红意显得极为的不好意思。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直接哭晕过去。
虽然在太医上门之前,已经醒了过来,府里的人还是不放心,让柳太医诊脉了一下。
她悻悻然的说道:“祖母,娘亲,柳太医都说了我无碍,你们无需担忧。”
方老夫人脸上不复之前的担忧,倒是冷着一张老脸,可即使如此,她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特别是孙女在她怀里没了任何知觉,她就是想想都得冒出冷汗,她道:“你倒是好,我不过就是说说几句,你便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方芸之抿了抿嘴,她道:“祖母说得对,别的不提,我确实对不起祖父对于我的疼爱。”
随即,她又扬了扬嘴,说道:“可以后我不会了,祖母您就代祖父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方老夫人闻言却是心中一叹,她伸出手后抚上了孙女的头上,带着一丝回忆,她道:“我想你祖父会愿意给你这次机会的。”
王夫人站在一边,并未有插话。
这次的事情,虽然让她惊慌,可不得不说,她却从中瞧出娘对于芸之是真的很是疼爱。
她也不由想到了过世的爹,当年他还在世,四个孙女中,他对于芸之也是特别的疼爱,哪怕小小年纪娇蛮的很,却极会讨人欢喜,让人恨不起来。
听到来龙去脉,她虽然心疼,可对于芸之先前的做法,她也是不赞同,可是现在听闻到这些话,她突然现,原来芸之在不知不觉中,也是长大懂事了。
她道:“你便好好歇着,太医临走的时候可是交待过了,切勿大喜大悲,知道吗。”
方芸之仰着头笑了起来,这次大哭一场,甚至哭到晕厥过去,可不得不说,此时心中倒是舒畅了许多,以往的压抑不在,就仿佛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
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出了门。
青琉将房门关上,她回到姑娘的床榻边,想了想,到底问了出来:“姑娘,您明明并未弄脏抄写的经,为何不和老夫人说呢?”
方芸之缓缓躺了下来,她不在意的说道:“不说这次,就是以前我确实并未将此事当做一回事,甚至每每都是敷衍过去,还不如与祖母道歉,也省得我这番的解释,在动怒的祖母面前更显得我是在辩解一番。”
青琉听着倒是认可,可是仍旧很是不愉,她道:“可陷害姑娘的人,难不成就这么放过了?”
方芸之微微闭眼,她轻轻的道:“怎么能够放过呢。”
陷害她的人,一想就能够想到,梅姨娘动手可能性最大。
可是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哪怕就是被赶了出去,都能够将手伸到了府邸里来?
她问道:“鲁苏的事办的如何?丘福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
青琉立马说道:“丘福已经带人出了城,想来已经赶到了庄子上,至于其他的消息,已经让宝瑞去府外等传消息的人,一旦有了消息,她便会尽快赶回来。”
方芸之轻声应了一声,有些昏昏欲睡,她再次开口问道:“你觉得宝瑞这人如何,能不能用?”
姑娘的所作所为,青琉也许看不明白,可看人这点,却是她的拿手活,她理了理思路,便道:“宝瑞可用却也不能用,她办起事来不差,甚至很是细心,可是好高骛远,乐于享受,也正是因为如此,办起事来难免带着一丝的犹豫。可是姑娘如今缺人,真要用她而且想要用的安心,得用银子堆起来。”
方芸之却是浅笑出声,青琉看的很清,说得很对,她道:“用钱能够解决的事,便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