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咔哒！”北辰转身迅速打开车厢门，车厢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害怕的抱住自己的头蹲在车厢里，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三！ 中村最快反应过来，他想去捡那个□□，却有人比他更快！ 二！ 枢木朱雀两步就冲了过去，北辰刚要回身捡□□，一个巴掌大的黑影就已经被远远扔出去了！ “嘭——” □□在远处的空中炸开，破片在地面溅起烟尘，却没有一片落在卡车周围。 看来它的杀伤范围并不大。 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松，力气猛地被疼痛抽走。北辰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往前栽了下去。 枢木朱雀就站在边上，北辰一开始往前倾倒，就及时把人搂了回来。察觉到北辰的身体还要往下掉，他赶紧把人抱了起来。 “找地方……”北辰感觉自己连说话都在牵扯伤口，只能言简意赅地先说点什么安抚一下朱雀——她可没忘记少年上一次的反应。 大概因为上一次的经历，枢木朱雀知道北辰没有那么容易死，所有反应没有上一次夸张。他脚步刚迈开又想到了自己的猜测。 说？ 还是不说？ 他看了一眼疼得抽气的北辰，余光又瞥见了车厢里抱头蹲着的那些普通人……他微微转身，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帝国军应该有针对岐御贫民区的大型军事行动。信不信随你们。” 少年说完，就抱着少女跳下了卡车，向着边上的废弃建筑群跑去。 中村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发一语。 车厢里蹲着的普通人相互看看，靠近门边的人试探着往门外迈出一条腿——没有任何阻拦，他大着胆子跳了下去。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纷纷跳了下去。 “中村……我们？”川口有些艰涩地开口。 “谁让你开枪的！！？”中村忽然冲着身边的松本吼起来，像是咆哮的狮子，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触他的眉头。 “以后谁要是再敢向自己的同伴开枪，我亲手毙了他！”他把头盔粗暴地摘下来，狠狠扔在一边，头盔在金属的地板上砸出雷鼓一样的声音，好像不是砸在车厢里，而是砸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中村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吧，回去。” 他从裤腿的一个兜里掏出了他们组织配备的通讯设备：“泉？” “中村！？你们还活着！” 中村的脸上总算多了点儿轻松：“那群帝国猪，还要不了老子的命！” …… 枢木朱雀带着北辰跑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北辰这次的伤比上一次可重多了，子弹穿过她身体的时候在她体内搅出了一片空洞，万幸没有击碎骨头影响愈合。不过北辰能感觉到这些，枢木朱雀可感觉不到。 少年抱着人，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在奔向什么地方。 她没事的，她会没事的，上一次她不也…… “放我下来……”北辰的声音小得可怜，好在枢木朱雀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才没有错过。 他机警地环视一圈，借着头盔上的夜视仪找到了一处还算隐蔽的角落。他先让北辰侧身靠着墙，很快把自己的防弹背心还有作战服脱了下来，露出穿在里面的连帽衫。 作战服和防弹背心被铺到地上，北辰被这样放了上去。 “我该做些什么？”他看着北辰身上一直不见愈合的伤口，着急的不得了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北辰憋着气，控制着呼吸，慢慢地缓上几口才换回来点儿力气：“帮我把伤口里塞的东西拿出来就好了……” “好。”枢木朱雀匆匆去摸军用匕首。 因为有夜视仪的存在，他不用想办法生火，这省了不少麻烦。防弹背心是片式的，左右用搭扣扣上，只要解开搭扣就可以轻易把前片拆下来。 作战服是套头式的，现在不方便脱，枢木朱雀只能用刀把它们和里面的连帽衫一一割开。 北辰身上最重的就是那个贯穿的枪伤，其他都是北辰自己伪造的，下手虽然不轻但胜在好处理。 至于那个枪伤，因为子弹穿体而过没有留在体内，反而不怎么需要处理。他一边帮北辰处理着其他伤口，一边留意着那一处枪伤。枪伤的出血量确实在慢慢减小，可伤口却不见小。 “嘶——额——” 因为没有麻药，刀子在肉里捣鼓的感觉并不好受，加上头……这一次愈合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疼。为什
么会这样……这种好像有什么硬物生生嵌进脑子里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对不起！是我弄到你了吗？”枢木朱雀被北辰的哼哼声吓得停住了动作。 “没……”北辰咬着牙，身上的疼痛远不及脑子里的，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里面的疼痛抢走。 这该死的疼痛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枢木朱雀看着地上散开的血迹越来越大，心里也越来越急。 怎么挑不出来……怎么被包进肉里了！ 刀尖越来越抖，像是跳蚤一样在伤口里跳来跳去。 然而他还没有犹豫多久，那些原本开口狰狞的伤已经逐渐弥合。 不能再拖了！ “额啊！”像是某种信号，北辰在冥冥之中听到有一根弦被崩断了。 “北辰？”枢木朱雀听见少女忽然没有了动静，有些紧张地去探了一下鼻息。 还活着。 也许晕过去了反而不至于那样痛苦。 他再次尝试下刀，刀尖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他把刀抽出来，急得在自己小臂上狠狠拍了几下。 你在怕什么？ 他唾弃一样地质问着自己。 这和那时候不一样！你又要因为自己的失误和胆怯置人于死地吗？ “咔——”是牙齿紧紧扣住的声音。 北辰大概是在昏迷中感到了疼痛，脑门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牙关死死咬紧。只要停止清理伤口，牙关就会松开。 不行，这样一松一合很她可能会咬伤自己。 “别咬……” 然而少女当然听不见了。 他的左手掐住北辰脸两侧，大约在下颌附近的位置。因为现在没有动刀，所以很轻易就掐开了。 他尝试着从一个伤口里抽出一段布条。 “咔——” “嗯——” 几乎是上下牙合上的同时，他下意识将自己的左手虎口压进了少女的嘴里。少女的犬齿非常尖利，加上因为疼痛引起的无意识咬合一下就见了血。 要快点清理完。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夺去了他的注意力，他下手的时候刀尖前所未有的稳，那些奇怪而莫名的恐惧感也没有再次降临。 “呼——”终于清理完了，那些小伤口已经开始逐渐消失……那个枪伤应该是因为太严重了所以要慢一些才能恢复吧？ 少年默默松了一口气，只要在恢复就有希望。他看着那些从伤口里掏出来的杂物有些失神。 布条、石子…… 一个人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呢？只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死吗？他的目光落回少女身上。大概因为和那些伤口纠缠地太久，即便那些它们已经愈合，即便那莹白的皮肤上一道疤也没有留下，他也能瞬间找到…… 少年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匆忙撇过头，企图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忘掉。糟糕……他怎么忘了，北辰是女孩子啊！ “嘶——”虎口处的伤口被犬齿磨到，疼得他一抽。他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北辰的作战服大概是不能穿了，下面的连帽衫也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除了袖子上割了一刀，别的地方都没什么问题。 先把衣服脱下……脱下……脱下……怎么脱不下来？ 他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哦，忘摘头盔了。他撇着脑袋把头盔摘了，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一点微弱的月光落进来，他只能勉强看清地上有个人形。 “呼……”看不见就好多了。 等他小心翼翼地给北辰换完衣服，头上的汗几乎和下雨一样往下掉。 照顾妹妹和照顾……女性朋友还是不一样的。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额，他们应该算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