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跟着松了口气。她站在护栏这边冲着还没有被带走的枢木朱雀招手。 枢木朱雀经过短暂的意外后,冲塞西尔友好的笑了笑。 等士兵压着枢木朱雀经过旁听席的时候,罗伊德叫住了他们。他抬手示意枢木朱雀过来。压着他的士兵大概也看见了之前法官对罗伊德的态度,没敢阻拦。 “晚上小心纯血派。”罗伊德小声说着。 晚上?今晚吗?枢木朱雀一愣,他还想问些什么,罗伊德已经转身走了。那些士兵见罗伊德离开,便上来毫不客气地将枢木朱雀押走。 塞西尔跟着罗伊德来到大门口的时候,看见院子那头的铁门外围了一堆记者。保安尽职尽责地拦着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铁门里扯着嗓子喊着什么。 罗伊德踏出建筑楼大门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这种时候还是绕一下路比较好。 之前他们刚来的时候这栋建筑里的人好像都挺闲,现在倒是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抱着资料疾走的人随处可见。 “……又被炸了!?” 两个急着赶路的人从塞西尔身边飘过,她刚想去叫罗伊德,对方已经先一步伸手,拉着她悄悄地跟上去了。 “要不说哥特瓦尔德倒霉呢?这次可是大白天,八成得脱层皮。而且我听说恐怖分子这次烧的是对外租用的那个储存区。” “租用的那个?”听的人有些奇怪,“烧那玩意儿做什么?” “我也是刚看到的——恐怖分子在那个储存区里挖了个大坑,边上全是空的r药剂的玻璃瓶。整整十三箱呢!” 另一个人先是反应了一会儿,而后倒抽了口凉气:“私自买卖军用物资,还十三箱!?这是不要命了!” “这要是真的,咱们的边境伯爵大人可有得愁喽——要抓住zer,还得抓住私自买卖物资的家伙,这不得头疼死?” “可zer不是里面那个吗?” “噗嗤。”一直在透露消息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被自己的同伴狠狠在锤了一下,才收起笑容,神秘兮兮地说,“你以为庭审为什么会终止?那位又上网啦——估计那些空瓶子的照片现在正漫天飞呢。” 那两人转进了另一条走廊,和罗伊德塞西尔不同路,他们也就没有继续跟上。 罗伊德重新把手揣进了兜里,看上去比庭审刚结束的时候更悠闲了。 “是……她?” 罗伊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有可能哦。” 塞西尔似乎有些不高兴:“罗伊德先生,您不该让她卷进来的。” “哈——”罗伊德毫不在意,“我可什么都没说——这是她自己想的。” 塞西尔一愣。 罗伊德转身看向落后自己一步的塞西尔,这位温和、严谨的女助手正少有地一脸吃惊。 “她可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塞西尔收住了自己的惊讶,仔细回忆起曾与北辰见过的几面。其实上一次在贫民区见面她就已经隐隐有这样的感觉了。只是少女之前那副乖巧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现在即使知道了,好像也很难对她产生什么恶感。 “啊哈,要不要举报她呢?”罗伊德继续往外走,音量控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内。塞西尔本能地想要反对,罗伊德却好像根本不是为了和谁讨论,自己马上又接着说:“算了算了,贝里沙公爵那边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呢。亲和派也太不积极了。说起来兰斯洛特的调试怎么样?” “哦,已经调试好了,只是还没有机会对新搭载的‘varis’进行实验。” “嗯——运气好的话……啊,真希望某些人不要来捣乱,毕竟要找一个合适的部件真的很难呐——” 塞西尔一愣:某些人?纯血派?还是……恐怖分子? …… “今晚去!?”北辰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可我们不是才点了军械,证明zer还在活动吗?” “这并不保险。”鲁路修背着北辰,手里拿着国际象棋的棋子把玩着,缓缓落在没有棋盘的桌面上,“帝国人依然可以说:这是恐怖分子为了救自己的领袖,找人假扮的。”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北辰有些纠结:“可一旦我们把他劫出来,他就只能是zer了。” “总比被当做zer杀死好,不是吗?”鲁路修又拿起一枚棋子,轻轻落下。 北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能继续问:“可万一他们就此停手了呢?毕竟他们也没有证据,墙外的zer名
气越大,他们的理由就越站不住脚。而且,朱雀的上司也在想办法让亲和派捞人,我认为或许可以再等一等。” 鲁路修落子的手微微一顿,这个间隙非常微妙,如果不是北辰一直盯着,可能会无法察觉:“你真的相信那个上司吗?” 北辰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精力来救一个11区人?你想过吗?”鲁路修没有落下最新的那枚棋子,而是拿在手里让修长的棋子像写字笔那样在指尖打转,“如果亲和派不肯捞人呢?如果他只是‘试试而已’呢?亦或者……他是为了钓出你的身份呢?” 钓出身份倒是不至于。北辰不觉得罗伊德是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人……但是……要说他会非常认真地、全力以赴地去救朱雀?似乎也不至于。即使她完全信任罗伊德,那么罗伊德所说的亲和派呢? “他除了求助于亲和派似乎也没有做别的什么吧?”鲁路修淡淡说道,“我不是怀疑他,我当然相信你所相信的人。只是——他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有心无力。这毕竟事关朱雀的生死,我希望你能替他考虑的周全一些。毕竟——你也是他的朋友,对吗?” 北辰看着鲁路修思量半天,点点头。 鲁路修笑了笑,看上去很是温和,还带着一些伤感:“我和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对我来说也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虽然我不赞同,但也支持他去追求他的理想。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得先活下来。北辰,我们想救他的心情是一样的。即使他会恨我,我也希望,他能活下来。这大概就是作为朋友的私心吧……你呢?你会有这样的心情吗?” 朱雀会因为他们劫狱而恨他们吗?北辰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会吗? 她不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我和他聊聊吧……实在不行,再强行把他带走。我是说如果他不愿意,我可以亲手打晕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鲁路修莞尔:“当然,毕竟我也不希望勉强他。” 北辰看着他转回去接着下棋,心里总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这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只是好像只被左拉右扯的木偶,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不去想更不是。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 “进!”鲁路修一边说,一边把头盔戴了回去。 北辰也重新把口罩戴上。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是中村。他从门外探进头来:“那边说人到了,你需要过去确认一下吗?” 鲁路修点点头。“把车开过去吧。”说完他又看向北辰,“记得准时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