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一觉醒来,睁眼便见到她最眷恋的那抹蓝,心情甚是美好。就是阳光有点刺眼,阳光?落凡这才觉自己是躺在床上看到蓝天的——她的茅屋顶又逃了!
昨夜跟尚付他们建了大半夜的茅屋,建下九十多间茅屋。锦瑟附近只建八间,还建了一间大凉亭给冒冒。容与说建太多太烦杂看起来也俗气,所以其它八十多间茅屋就按八卦在草地与沼泽地的交界处布下,落凡还在按照那日所说的阵中布下了绝杀。
用八卦阵布下那些房屋也是极累人的事,所以落凡昨夜子时睡下,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午时才醒。至于那屋顶是什么时候逃的,她就不知道了,大概早就逃了。落凡想着反正都逃远了,就破罐子破摔,先由它去呗。
落凡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先去找冒冒玩一下再说。可当她走出门外时没看到冒冒,只看到辽阔无边的芦苇。那青苍苍的芦苇在微风中摇曳着,甚是妩媚多姿。
落凡感觉这芦苇的气息很熟悉,便闭眼凝神去识别。
“居然是那破屋顶所幻化。好好的茅草不当,偏偏去装芦苇。还整得这么要妖媚,真是受不了。”落凡僵硬地扯扯嘴道。
“它这是在跟你决战吗?它幻化成芦苇,你用风收起的只能是芦苇,而不是茅屋顶。”猼訑走到落凡的身边道。
“用风将它拔起,它就会失了灵根失了灵力,不再是原来的茅屋顶了。它这是拿我的不忍来对付我呀!”落凡无奈地道。
容与坐在她家的窗户边,隔着芦苇托着腮,朱唇轻启吐字如珠道:“这几个月见到的趣事,比过去的一千年见得都多。”
落凡越过芦苇朝容与看去,只见绝美的她在芦苇后似隐还现,落凡不自觉地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
猼訑奇怪地问道:“你突然念《诗经》吗?她现在只在芦苇后,没在水边!”
落凡没回答猼訑的话,而是高兴地握住他的袖子道:“我想到怎么整治那破茅屋顶了。”
落凡没等猼訑回话,便放开他飞身立在湖中央上。引诀隐去太阳,又让湖里的水飞到云上,化作白露由天上慢慢洒在芦苇上。
露在芦苇上凝成珠,晶莹剔透的露珠越结越多,慢慢地布满了每一棵芦苇。露珠在芦苇上布满后,又开始增大,大到把芦苇挤得扭曲变形。
落凡微笑着用手掀起一弯清水,洒向空中道:“来吧!化成霜把它灵力都压向根部。”
芦苇在霜的包围下,慢慢地开出芦花,青苍苍的芦叶一点一点变黄。芦叶变黄的同时,地在晃动着,芦苇的根悄悄地往湖里伸展,如水蛇般缠缠绕绕地朝落凡袭去。落凡嘴角轻扬,纤纤出素手往湖周围舞开,湖面顿时便烟雾弥漫,她的身影也在湖上若隐若现了。
落凡若隐若现的身影立在那一动也动,似乎没现芦苇根的袭来。芦苇根以为是机会,便加从四面八方向落凡袭去,可以它到湖中央时不但没袭把落凡,而且把自己缠绕住了,芦苇根越挣扎越缠得紧,最后把自己结住了。
落凡转立在锦瑟对面的湖岸上,轻笑着道:“你确定看到的是我吗?”
湖边的芦苇根见落凡站得近,便轻轻地缠上她的脚裸。对岸的芦苇根也从对面渡湖而过朝落凡缠来。
“嘻嘻…在地为连理根,即然你都从水游来了。我岂有不成全你之理。”岸边被芦苇根缠住的落凡慢慢淡去,突然出现在湖中央。她弯腰向湖面伸出素手,五指往水里一勾,水中千万条芦苇根被她带起。
“来吧!跟对岸的它纠缠不清吧!”落凡站在千丝万缕之上,双脚腾空而起,把刚刚缠上她脚踝的芦苇根扯来与被她带起的芦苇根相纠缠。
落凡坐在乱成一团的茅苇根上轻轻荡着,缓缓响起的箫声,缠绵地跟上她荡着的节奏。她笑弯了眼,朝芦苇外喊道:“冯道,你回来了。”
落凡一出声,芦苇根就确定了她的所在,便倾巢而出穿过烟雾朝她缠来。
“来得正好,我就一次性把你收拾完了。”落凡飞身在芦苇根中穿插着,时而像惊起的飞鸿,时而如婉约游动蛟龙。隐时像轻云遮月,现时如兰芷绽放。那身蓝衣像浮云涌动时偶尔出现天蓝,在烟雾缭绕中飘忽地浮动着。
“你的女人,人美有气质有韵味,打个架斗个法都能斗得如此唯美……啧啧啧…以后阵前对战时定惹得桃花朵朵开。”容与走到冯道的身边道。
猼訑惊悚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地往自己的茅屋走。猼訑前脚刚踏入门就听到后“嘭”的一把巨响。他不禁摇头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冯道把容与扇到一边去后,又继续吹着箫,这次的箫声除了缠绵之外又多了点若隐若现忧虑。
“是时候了!”落凡娇喝一声,旋转着往天上飞,冲出芦苇根的包围后。双掌合十口念咒语引诀,一股银光从她身后散开,辅向湖面上纠缠打结的芦苇根。芦苇根此时已无斗志,在白光的笼罩下慢慢地幻回茅屋顶。
此时湖岸上的芦苇已消失,落凡回便见冯道一身蓝衣,衣袂飘飘,临水而立。落凡飞身过去抱住他道:“冯道,冯道…好想你!”
冯道回抱着她,微恼地咬了一下她的唇道:“真的想我吗?几个月过去了,才通过镯子跟我对过一次话,而且还是为了和尚斗气…”
“我不习惯用镯子对话,而且这几月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落凡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忙得没空想我?”冯道不满地道。
“冯道,你好像在生气?”落凡抬起看着他,伸手抚上他微皱着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