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收起枪管,深吸一口气,拿出手帕擦干手背和枪管沾上的血迹。他瞥了一眼窗外,大雪漫天,巨型起重机的钢臂再度抬起。
刚才的枪声与起重机的响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加上风雪声的遮掩,他悄无声息干掉了荷官。
荷官头盖骨被一枪打碎。
“可惜没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雷终究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做法。他不知道荷官和劳伦特的交流有多深,一旦详谈,他就可能露馅。
荷官没想到,“奥古斯”没有探问任何信息就动了手,他还没来得及发挥超凡能力。
用床单简单处理防止血液渗到楼板下,清理现场,带走利奎德的弹头后,雷对荷官进行了全面搜身。
“只带了部分检举资料在身上,还有公民证件……”
“安东尼·霍福特。”
“这家伙对劳伦特也有防备。”
雷思索着捡起地上的骰子,靠近这枚骰子,他的希铁护腕便发黑了——这似乎是一件超凡物品。雷试着抛了一下,骰子显示出13点,却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
暂时没工夫琢磨这个,雷取下荷官的枪,算准起重机的声音,陆续开了两枪,打在床和墙壁上,营造出黑吃黑的假象。
重工业区的噪音下,这间旅馆本就没什么人。“戴耳塞睡觉又怎么了,你可没法在别的地方找到20便士一周的住处。”入住时那个穿格子围裙的胖老板娘这样说。
到现在雷也没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
紧接着,他坐在床边阅读荷官带来的检举资料。这是荷官的投诚的问路石,也许他期望在劳伦特这里得到正向反馈后再拿出另一部分资料。但他没机会了。
资料上记载了两名从事禁忌交易的黑商,还有1名异端邪士的资料——安格列。
“想借警察手先干掉硬茬子?”
雷咧嘴笑了笑,在集会上安格列与荷官看起来有点默契,像是老熟人,荷官卖起他来却不拖泥带水。
拿上荷官的骰子和公民证件,雷离开了旅馆。他付了一周的租金,而且叮嘱过老板娘不要打扰。
就算荷官的尸体被发现,没有公民证件的情况下,这时代的警察调查荷官的身份也要耗费不小警力。这期间,他足以用分析机调出荷官的住址信息。
……
次日上班清理信件存,雷借机去了一趟分析室。异常管理处的分析机储存的公民信息比伦格威治区更多,包括了整个冈堡。
冈堡有个安东尼·霍福特,对照相貌,雷轻易找到了荷官。目前荷官以安东尼·霍福特的名义租下了波辛顿街的一间公寓。此外他还有个妻子,二人没登记后代。
晚点,夜色笼罩街头,波辛顿街东面与海沃斯区交界处的酒吧,两个大衣脏兮兮的烟鬼看见一个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过来。
“黑猫?”男人停在他们身边,瞥了一眼二人手里的烟半便士一盒的劣质香烟。
“老兄,有什么事?”二人面面相觑,戴着脏兮兮纸帽子,挂着一脸肮脏络腮胡的贝克问道。
“抽这个。”
男人顺着桌面递出一包带滤嘴的高级货,15便士一包的船长牌香烟,香烟盒上红色的商标让二人移不开目光,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烟盒下的钞票。
“顺便帮我教训个人。”男人说。
瘦长脸的巴里谨慎道:“什么人?”
“女人,独居的女人。”
“老兄,你没开玩笑?”
这要求在贝克看来太简单了,跟捡钱差不多。那叠钞票至少有5镑,够他们快活整整一个月。别说教训一个女人,就算挨顿毒打他都愿意。
“或者我去找别人。”
“别啊!”巴里迅速接过烟和钞票,烟盒和崭新钞票硬梆梆的手感让他踏实下来。
“怎么干?先生?”
“讨债,她男人欠了我100镑。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我不介意。”
……
荷官已经一日一夜未归,索菲娅的心逐渐沉了下来。她始终站在窗边往外看,楼道里偶尔传来脚步声便把耳朵紧贴在门口,但一直都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