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骁颇为尴尬地支吾了一声,心想他二人的提议到也并无不妥,只是这闺房之事,又何必非要当众言明,竟也不羞于启口。
林氏不做声,只是低着头抿嘴一笑,当是默许。
众人一时无话,温崇骁也方起身吩咐大家各自散了。林氏上前将绾萝叫住,示意她随自己到秋槐堂去一趟,说自己有些东西要给她。
一路跟随林氏来到秋槐堂,姜绾萝吩咐玲珑在院外候着,自己同林氏进了门,见她将门窗一扇扇小心翼翼地掩好,才拉着自己在床沿上坐了。
“娘,看样子,您是有什么话要对媳妇说吧?”姜绾萝问道
林氏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缓声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便不同你绕圈子。方才在正堂时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大夫人的脸色始终都难看得很,你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姜绾萝蛮不在乎地一笑,摸着肚子道:“我知道,大夫人现在已经将我们娘儿俩视为了眼中钉。她一定在想,温家的长孙之位怎能不留给她大少爷的儿子来坐,说不定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把我们母子一起除掉呢。”
林氏愕然,一把捂住姜绾萝的嘴让她小声一点,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便早已看透了安宁的心思。
姜绾萝弯了弯嘴角,拉起林氏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儿,娘只管放心,虽然大夫人心怀不轨,可您媳妇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凭她,奈何不了我的!”
林氏听罢一怔,仔细想想这些日子姜绾萝在府中的言行举止,倒也觉得她说得并没有什么错。进府不足一月,就从后花园最粗使的杂役丫头变成了自己的儿媳妇,若非年纪尚小,必定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就连安宁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娘知道你伶俐,可你再怎么说也到底是有身子的人,小心些总是好的。”林氏说罢,方唤来侍女春锦取了妆台上一盒新打的首饰。
两只手送到将绾萝面前,笑道:“你如今嫁与长歌,又替温家怀上了孙子,我这儿虽不比其他两位夫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给你。不过,我也在外头找人打的几样金饰,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姜绾萝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果然有六七件金灿灿的步摇珠钗,忙道:“真好看,这么贵重的首饰,我喜欢到得舍不得戴呢,谢谢娘。”
“少奶奶一定要好好爱惜啊,这些金饰可是夫人化了自己的嫁妆重新打制的,珍贵着呢”,春锦在一旁道。
姜绾萝点点头,心想这林氏虽然生性软弱,但倒也真是个实心眼儿的人,既然认了自己这个儿媳妇,也便全心全意地相待。可一想到自己眼下却只能迫不得已的欺骗于她,不免心里酸酸的。
林氏一边嗔责春锦多嘴,一边又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穷人家的女儿,娘家人都在战乱中死了,虽然有幸嫁给了将军,却也是三房夫人里最不中用的一个,连府里的丫头婆子们都不正眼看的。”
春锦听此,连忙插嘴道:“要我说都是夫人太好性了,由着他们放纵。咱们房里这个月的月钱又没给,怕是被账房的几个小厮拿去打酒赌钱用了。”
“没给便没给,有什么要紧。”林氏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浅声道:“反正我也用不着什么钱,有吃有喝的便罢了,何必为了几两银子去闹得大家脸上难看。”
“竟然还有这种事,这长歌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去替娘出头?”姜绾萝朗声道。
春锦两手揉着手帕,低声道:“这些事夫人一直让瞒着少爷呢。少爷的脾气,少奶奶您是知道的,毛毛躁躁的,老爷也一直都不大喜欢他。夫人宁愿自己受委屈,也是不想他再去惹事,被老爷训斥。”
姜绾萝瞧着林氏那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既替她着急,又在心里骂长歌没用,思忖着得找个机会替林氏出一次头,让府里那些欺负她的人有所畏惧。如此,自己的良心也能好过一些。
从秋槐堂出来,姜绾萝便叫上等在院外的玲珑,风风火火地直奔青云阁。
玲珑几近小跑地跟上她,一面喘着粗气,一面道:“少奶奶,您慢着点,可要当心肚子啊!”
温长歌从正堂回来便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瞧着姜绾萝大步流星地从院外进来,也方擦了汗上前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娘和你说了什么?”
姜绾萝朝四下看看,见院子里除了自己的丫鬟玲珑外,还有几个正在扫院子的女婢,量他也不敢还手,便一把揪住温长歌的耳朵往屋里拽。
长歌疼得哇哇直叫,又怕当众分辩惹人怀疑,也只好由着她一路拽着进了门。在房里站住脚,忙捂着红扑扑的耳朵道:“姜绾萝你干什么?!还真当自己是我媳妇了?!”
“我是替你娘教训教训你,”姜绾萝白了他一眼,正色道:“我说你也挺大个人了,怎么也不学学你的两个哥哥,有个正当营生,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娘为了你受多大委屈?”
温长歌一懵,不解道:“我娘?谁给她委屈受了。”
姜绾萝一向心直口快,又觉得林氏一味隐忍不是办法,也便将方才春锦的话悉数说与他听。
温长歌听了果然登时急躁起来,提着剑就要到账房去为林氏讨个公道,倒是被姜绾萝拉住,道:“怪不得你娘要瞒着你,你把那些人教训一顿出了气,日后只会他们只会更记恨你娘,还不知道背地里要给她多少委屈受。”
“那你说怎么办?”
姜绾萝想了想,又道:“大夫人我不多言,毕竟贵为一国公主,就连你爹都要忍让三分。可你怎么不想想,那些下人凭什么只挑你娘来欺负,却不敢欺负二姨娘?还不是因为她母家是城中的首富,手里有的是银子,平日里一定没少在你们府中上下打点。你们母子既没钱又没权,当然会受人白眼了。”
温长歌点点头,“那怎么办?”
“怎么办?去赚钱啊少爷!”姜绾萝当真要被他蠢哭,继续说道:“你爹的官职那么大,让他老人家在军中给你谋个差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好歹每月也有军饷可拿,总比整日在府里晃荡的好。”
“你怎么知道我整日就是在府里晃荡,我——”温长歌跑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顿了顿才道:“我虽然功夫不差,但军营里的规矩太多了,不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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