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人口中经常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到用时方恨少。”祝青山一行人此刻也体会到了同样的尴尬,不过他们恨的不是,而是石头。因为石墙才刚刚垒到及腰的高度,四周的石头就已经被搜刮殆尽了。
萧虎掂量着手里的一块只有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无奈地感叹着:“他奶奶的,小爷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稀罕过这破石头。”。
“是啊,石头到用时也方恨少啊。”李元吉也附和起来,他已经在雪堆里扒了半天了,可还是什么也没拔出来。他站起来朝山上看了看,眼睛突然一亮,立即对萧虎说道:“跟我来。”然后便踩着积雪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上面爬。
“欸,等等我。”将手里的石头扔给赵进财后,萧虎也赶紧跟了上去。
“你俩小心点。”看着两人淌着比膝盖还深的雪,一步步地往陡峭的山坡上爬,赵进财只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来到半山腰的一棵枯树前,李元吉“噌”得抽出“斩狼刀”,对着树干就是一阵猛砍。
“欸,李胖鸡,你是不是没事儿干,这么小的树能干什么?”萧虎没好气地问起来。
“的确不大,但是架在墙上充充数也还是可以的,而且到了关键时候,还能当滚木扔出去,总能作用。”
萧虎一听还真感觉有些道理,于是也找到一棵奋力地砍起来。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一段“城墙”终于大功告成。大伙儿立即拿上弓箭、战刀在后面一字排开,一双双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河对岸的山涧。
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特别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山谷里,狭小的空间,苍白的世界,无形中又将人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放大了好几倍。
祝青山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心里七上八下异常不安,他完全不知道前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狼克骑军到哪里了?是不是正在烧杀抢掠?我们的部队有没有追上他们?是不是正在进行鏖战?我们的将士死伤几何?……一个个的疑问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松开刀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涔涔冷汗,然后再次握紧刀柄,五根手指用力地搓动着,但心中的焦虑、担忧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李元吉紧了紧棉衣、铠甲,刚才又砸冰又爬山又垒墙还真出了不少汗,现在一安静下来,只感觉冰冷刺骨的寒气不停地往身体里灌,而且里面的衬衣湿漉漉的,冷得像冰一样,总让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寒冷的冰窖。他转头朝左右各看了一眼,发现其他人的情况也都和他基本一样。
见秦猛正缓缓地揉着肩膀,他立即不安地问起来:“秦大哥,怎么了?肩膀的伤是不是又疼了?”
“嘿嘿”,秦猛扭过脑袋露了个憨笑,然后大大咧咧地说道:“哪能啊?一个多月没运动,这会儿搬了几块石头,肩膀倒是有些酸了,不碍事儿。”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儿,他还特地在上面拍了一巴掌,然后咧着嘴继续“嘿嘿嘿”地傻笑。
但是,在那一瞬间,李元吉分明看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过他想了想后也没有拆穿,也跟着一起笑了笑。
这时,那边的山谷里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动,尽管声音不大,但众人还是敏感地分辨出这就是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而且其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嘶喊,大家身体一震,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过了片刻,这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确是战马奔腾闹出来的动静,而且声音又密集又杂乱,听上去数量肯定少不了。那嘶喊声也慢慢清晰起来,虽然依然听不清喊的是什么,但已经可以确定这绝不是大家熟悉的语言。
众人立即扭头看向他们的祝什长,关键时候还是得找心目中的靠山。
祝青山虽然没扭头,但是显然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于是立即下令:“箭上弦!所有人箭上弦!”
“呼啦!”五十张乌黑色的玄铁复合硬弓立刻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矮墙上,弓弦张如满月,五十支锋利的箭矢分列其上,那光亮锋利的箭刃在白雪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芒。五十名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意的士卒决然挺立在石墙后,喷火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轰隆,轰隆,”,众人突然听见山涧中的马蹄声猛然放大,紧接着便看见一队骑军从山坡后绕出来,赫然出现在眼前。
胡衣胡帽,再加上那柄显眼的弯刀,这不是狼克骑军是什么,众人一激动立即将弓弦拉到了极限。
“稳住!不要慌!”祝青山立即喊起来,虽然狼克骑军已经冲进射程,但他觉得还远没到放箭的时候。
这队狼克骑军顷刻间便奔到了河边,他们好像特别慌张,根本就没注意到河对岸立起的石墙和严阵以待的铁石骑卒,更没注意到河面上的异常,直接打马冲下河岸,踏上刚刚来时才走过的冰面。
哪知刚冲出两步远,大大小小的巨型冰块立即失去平衡翘了起来,“噗通,噗通,……”他们当即如下饺子一般通通掉进寒冷彻骨的冰水里面,“啊!”立刻惊骇地嘶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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