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了上海事业群的人,还有几个有固定投资公司的影业老板。今晚你们见见,如果你有心仪的去处,可以走。”
“你是在辞退我吗?”
“杨写意,我要辞退你,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闻述一气极反笑,“我辞退你,你,现在,还能坐我车上?”
实子听愣了,几乎本能道,“我不去。”
闻述一掐灭诧异,随即一字一句解释,“你听好,这不是服从性测试也不是我平日爱开的小把戏。
赶你走,是因为我知道在一个刚经历合并,拉帮结派腥风血雨的职场,被谣传和孤立有多可怕。我清楚你为《嗒嗒星》付出了许多沉没成本,但这部电影短期内看不到回报,在拿到成绩之前关于你的谣言不会不攻而破,因此我约了人吃饭,他们会给你数以倍计的项目作为回报——”
“我不走。”
“人生选择很重要,杨写意!”
“是的,正因为人生选择的重要性,我才知道中途而废意味着什么。”她的斩钉截铁超乎自己想象,“我可以预料去到新地方不发生相似的事吗?你可以预料会有一个下属比杨写意做得更棒的吗?”
实子红了眼,没别的,她赌气般说。
“你别哭啊。”闻述一指着她警告。
“谁要哭?我这是急!”她吆喝回去。
闻述一筋骨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而实子此时只想尽快结束这争吵。
车外人行阔步,夜灯烘而排闪。
大约一分钟后,他拨通电话,“喂,刘总,临时有事,我们不过去了…嗯,改天约。”
实子长抒一口气,说不上是喜是悲——人果然善变,前一秒硬气着不想干了,下一秒又乖乖归降麾下,真搞不懂闻述一有什么魔力。
她解掉安全带,只想就地遁走。
“去哪?”
“回家啊。”
“陪我吃个饭呗。”
“晚了打车不安全。”
“我送你呗。”
闻述一话虽平静,但又像含着笑。好像随便一扯,嘴角这根线就能勾起来。实子也歪过去笑了。
车窗透着闻述一的脸,外面渐渐下起小雨,窗上裹上水雾。她在闻述一头顶画了个小猪头,闻述一斜了一眼,冷哼,没作声。
……
闻述一并没有公开处置此事,不然会让实子的办公室人际雪上加霜。但他查了源头,来自一个离职的原述蒙员工。他提醒实子提防身边人,工作如常。
次周,她带王以椿去了怀柔的影视基地,和暂定的主演约在下午两点。顺便请他吃了顿农家小炒,让店员开了发.票,转头,王以椿说,“记得你之前最讨厌吃饭开发.票来着。”
读那会儿,搞不清这玩意能用来干嘛,跟剧组出来拍摄,吃完饭还磨磨唧唧一大通,她总没耐心。实子收起发.票,自嘲,“那时候哪知道,这来来回回,都是钱。”
来麦浪前,蓝海卫视出了名的抠门,四位数的工资,上刀山下火海,拿导演理想PUA每个毕业生,人人都是执行,连小白领都算不上。后面她又回了北京,只不过是在陌生的朝阳区,这里高楼林立,人人自危,管你艺术类tp1tp2还是国内外tp3,混出名头才算赢。
“你这么年轻,已经独当一面攒出一部片子,现在的工作真心不错。”
“老板人好。”她笑笑,推开影视培训中心的门,演员们已然列组候齐。
由于《嗒嗒星》中涉及许多太空打斗场景,以及MR世界的战争场景需要,闻述一希望百分百地复原。而组织这场训练营的目的只有一个,人工比特效便宜、比特效有血有肉。
王以椿纵是没少跟组的经验,见此番场景仍被震撼——按主角小孩、战队员、古代斗士的角色属性分为三组,其中不乏面熟的演员和衣着平常的素人,正以一种军事化的训练方式上场、展演。
实子为他抽开座椅,“这是打分表,你可以按编号写下任何意见——需要你说真话,这关乎角色最终分配。”
评分结束后,王以椿问,“选不上的,会被淘汰?”
“暂时不会。”实子整理收上来的表格,“凡是考核及格者,都会被塞进第二期太空舱模拟训练或格斗模拟,彼时我们再共同决定。”
眼见她按着计算机,逐张核实总人数和每位决议人分评,王以椿不解,“这个交给统筹做就k吧。”
她微笑,“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
……
似乎是一语成谶,几天后,据制片助理透露,选角和剧本均在网上有了泄露版本。
此事很快传到闻述一那里,他打来电话,“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