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在t市最贵的地段,建起一大片别墅群,车子缓缓地停在大门口,大门处老早就有下人候着,率先拉开车门,“穆少爷。”
穆寒抬眸看向雅致别墅的第一扇大门,雕龙画凤,低调奢华,绕着石板路走进去,能看到偏中式徽派的庭院别墅群,依翠山傍美湖,有池鱼假山,楼阁连廊,更像是一避暑山庄。
走进主别墅,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穿着一身西装,站得挺直,见穆寒走过来就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穆寒点了点头,“梁伯。”
见管家满是皱纹的眼尾耸拉,暗暗投来锐利的目光,穆寒也不太在意。管家梁伯在陆家工作了四十多年,哪怕是陆家的嫡系小辈也要给他几分薄面,而梁伯对穆寒向来冷眼相待。
毕竟原身暗地里偷偷勾引小叔子,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在陆家工作多年的老管家,纵使梁伯心里憎恶着原身,他待客基本礼仪却不曾出过一点差错。
“给穆少爷,多准备一副碗筷。”梁伯吩咐旁边的下人。
穆寒刚想说不用,张了张口,话还没递出去,不远处的饭厅就传来一道娇蛮的声音。
“不过是一个卖屁股的,用不着这么周到。”
绵绵的语调,却充满了恶意。
来人是陆诗诗,陆家的旁支。陆沈的堂妹,对陆沈无脑崇拜,自穆寒登门入室后,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时不时嘲讽着他一两句,她今天是跟堂叔们来陆宅做客。
穆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饭厅几位堂叔坐在圆桌,旁老态龙钟地喝着茶,时不时瞥来看好戏的视线。
见到穆寒望过来的不咸不淡的视线,那毫不在意的态度,陆诗诗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不就是个拜金男吗,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不敢将她放在眼里,陆诗诗像吃了炮仗似的,火气蹭地一下飙升。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就是水性杨花的凤凰男,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踏入陆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贪图富贵的 ”
穆寒跨步上前,陆诗诗以为他要动手,定定地站在原地,仰头看向他,眼神似乎在说你敢动我试试看。
莞尔一笑,几乎脚尖对脚尖的距离,不可否认,即使陆诗诗对穆寒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穆寒长得的确很漂亮。
明明是很精致的长相,但这一瞬间,如墨湖眼瞳却透着不安分,像难以驯服的兽类,眼神极其复杂,凉薄、疏离、狡黠,还有对权势渴望的野心,没有丝毫遮掩。
但也格外迷人,特别是对上他的眼睛,察觉他游移的视线,让人忍不住 心动。
对持太久,陆诗诗的气焰弱下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旁人仅看到,穆寒勾起嘴角,微微低首在陆诗诗的耳边低语,陡然间,陆诗诗攥紧拳头站在原地,脸色变得难看,时而发青时而发红,格外精彩。
“梁伯,麻烦你让人将饭菜送上楼去。”
穆寒摆手,转身走上楼去,下人跟在他的身后好奇地问道:“穆少爷,你对诗小姐说了什么,这次她居然没有闹。”
“没说什么。”穆寒笑了笑。
只是告诉她门牙上有海苔。
穆寒又想起陆诗诗的脸色,忍不住莞尔一笑,十几岁小女孩还是在爱臭美的阶段,没必要跟个小女孩计较,将这种事大张旗鼓告诉他人,双手插入裤兜,对跟在身后下人说:“我不用你服侍,下去吧。”
轻快地迈上楼梯,但等他踏上二楼,步伐顿了一下,慢了下来。
二楼长廊处站在一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浅灰笔挺西裤和雪白衬衫,窗口的日光洒在他的手腕上,衣装堂堂,鬓发墨黑,没什么血色,苍白得像石膏般的,像名利场的精英,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穆寒知道他是谁,陆老爷子晚年搞出的私生子,主角攻陆沈的小叔子,在陆沈下马后陆氏集团的第二把手,陆至澜。
穆寒视若无睹,经过那个窗口,越过那个男人时,背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不该回来。”陆至澜淡淡地说道。
穆寒顿住脚步,单薄的脊背挺直,转过身去,昳丽脸上挂着勾人笑意,直接对上陆至澜结冰是的眼神,毫不怯场,他欺身靠近,问道:“我不该在这,那我应该去哪 是去你的房间吗小叔。”
漂亮青年和儒雅男人靠得十分的近,青年白皙好看的手牵着儒雅男人的领带,微微抬起下巴,从窗口出能隐约看到他嘴角勾起的恶劣笑意,日光洒他浓密乌黑眼睫处,如蛾翅抖落的金黄磷粉,明亮细碎,但更明亮的是他那双不服输的眼眸。
尤其是他形状姣好的唇轻慢吐出那两个字。
犹如在禁忌边缘盛开的荆棘花,引诱他人越界的坏种,随心所欲地展现自己的阴暗面和意图。
靠得太近,穆寒闻到淡淡的墨水味,凑近领侧,细细地嗅,又不太像墨水,如干燥壁炉边看时,从扉页烘出来的墨香,像在房待久的老古董。
穆寒还想嗅得更细致,正想问问陆至澜喷的是什么香水,手腕忽然猛地被一股力道擒住,力道大到让他差点痛呼起来。
“你在干什么”
好似结冰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