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余诚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就看见李河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朝院里瞧。
“干什么呢,躲躲闪闪的?”
李河低垂着头走进来,说出一个让余诚十分意外的消息。
“闫氏死了。”
“死了?”余诚心中一紧:“怎么死的?”
“早上打水的人在河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应该是晚上投了河。”
余诚默默将手中的粥放下,问:“不是还有个孩子吗?孩子呢?”
“孩子没事,发现尸体后我让人去村口看了,当时还没睡醒呢。这会我先让庄里妇人先照管起来了。”
“我听她以前同组的人说,昨天闫氏和她们说起过庄里收养的孤儿。庄里的人猜测她应该是想自己死了以后,孩子作为孤儿会被田庄收养吧。”
余诚道:“人已经死了,就在庄外找块地埋了吧。”
“那孩子呢?要不要收养?”
余诚摇摇头,道:“你去镇上,打听看有没有风评好些的人家,给些钱粮让他们把孩子收养了吧。”
李河答应下来,正要离开,余诚又补了一句:“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让庄里的人知道。”
李河走后,余诚也没了胃口,放下碗筷来到窗户前,仿佛又看到那个牵着孩子的妇人在村口茫然无助的身影。
来到明朝后,余诚手上也有过人命,甚至还亲自带队拼杀,砍翻过一队官兵。可是闫氏和那些人不同,她只是余诚随口一句命令下的牺牲品,一个…连带伤害而已。
闫氏死了,余诚有自责有不忍,可是面对李河这些下属,余诚还不能将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现在还只是一个闫氏,那是因为自己手下管理的人还少。等以后有了一府之地,或者掌控了一省大权,随口一句话就可能让人家破人亡,自己能够背负起这样的因果吗?
那么多人想当枭雄,想逐鹿天下,可是通往王座的路,从来都是鲜血与白骨铺就的啊!
“哎呦,”沈葶往窗户外瞧了眼:“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咱们的余总竟然来公司坐班了。”
余诚无奈道:“有那么稀罕吗?”
“有啊,咱就说打公司成立以来,你在公司待的时间有没有超过五个小时?”
余诚回忆了一下,很确定的说:“有啊,上次卖完药材咱在公司涮火锅来着,那次就足足待了有俩小时呢。”
沈葶被打败了,从自己办公室搬来一个大行李箱,“这是你订的刀啊剑啊的,你瞧瞧看质量咋样。”
余诚意兴阑珊的瞄了一眼,一丝打开箱子的兴趣都没有。
“怎么了,”沈葶察觉出余诚的情绪有些低落,问:“余兄你又失恋了吗,怎么这么消沉呢?”
你这个“又”字,实在是太刺耳了呀!
“你说,我是不是干大事的料子?”
“大事?什么才算大事?”
“就是…”余诚欲言又止,该怎么向你解释我要造反当皇帝这种事?
在古代心里话没人可以诉说,到了现代也还是一样啊。
余诚扭转话题:“我让你订的粮食怎么样了?”
沈葶正色道:“一千吨粮食,已经联系好了,不过咱们公司账面上资金不够,还差着五十多万,所以…”
又没钱了啊!余诚摸着额头,他已经联系过开封城的几个药材商,不过世道纷乱、商旅难行,也不知何时才能运到。
手里还有一批古董,不过既没有识货懂行的人手,又没有可靠的渠道出手,答应过杜健的京城之行拖了这么久,也该提上日程了。
古董远水难解近渴,余诚只能选择冒险将黄金出手一部分,先将这笔粮食生意做完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