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阶而上,沿路松竹青翠,林间戴着几抹缥缈的烟云。
但往上千米以后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气,石阶微微覆霜,在这里有一道古老的山门,匾额篆刻“峻极于天”四个大字,真武道宗在修道界的地位也由这四字略见一斑。
门前置有张石坪,放了一盘未下完的棋;门后雾气浓郁,看不到里面。
想必这应该是御乘风设的第一重“天关”了。
葛牧伸手往门后雾里,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笑道:“过不去了,估计赢了这盘残局才能继续往前。”
棋,纵横十九道。
本来在化方面就很薄弱的方影肯定不懂,葛牧倒知道规则,但不管前世今生都没钻研过。
幸好赵益清懂,赵大千金在数字计算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围棋同样如此,能算到近两千手,起码是职业五段的水平了,她往棋盘上瞧了瞧,执白子落子。
一子落定后,盛黑色棋子的棋钵自动飞出来一枚棋子落到了棋盘上。
啪啪_啪的落字声不停。
转瞬间已经四十多手。
赵益清定眼观察棋盘大势,黑白两面呈势均力敌之态,她还隐约占上风,而她受父亲赵拓影响,棋风乃是儒家后发制人一道,此时就已经占了上风,估摸着想要赢得话问题不太大。
她转头冲葛牧笑道:“这位御先生棋风稳健,杀伐气不浓,跟我水平旗鼓相当,但是我这局我能赢的。”
是么?
葛牧抱臂笑道:“呦,我媳妇儿还挺自信。”
“哼,人各有所长么!论修行打架我比过你和影姐,但要论下棋或者做生意赚钱我强太多。”
赵益清信心满满地继续落子。
但到了六十手,黑棋出了几招妙手,扳回局面,因而她的落子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往往拧着眉头好一会儿才落一字,额头上都渐渐侵出了汗水。
一百手后,黑子得势。
犹如伏兵般居高临下,渐成合围之势,赵益清越发吃力,捏着白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额上的汗水顺着腮边吧嗒滚落到了石坪上。
“怎么会这样?御先生的棋力像是忽然之间提高了几倍,刚才没这么凌厉。”
方影一面替赵益清擦汗,一面说道:“别急……”
“可是这局赢不了了!”
“赢不了?”
靠在山门上的葛牧一直没怎么注意棋局发展,这时候才瞄过来了一眼,打着哈欠道:“你赢不了也在预料之中,想想御乘风跟韩潇的师傅乃是同辈人,百十来岁,而此人又是极为聪颖睿智,侵淫棋估计至少八九十年,你拿什么赢?”
赵益清有些生气道:“就知道说风凉话,我不是想要帮影姐,让她早点解除逆心咒。”
“明白,明白。”
“那想办法啊!”
葛牧指了指赵益清,示意她从石坪前让开,然后抬手敲了敲石枰道:“棋力呢,我几句等于零,但这局我还有赢得办法。”
“扯淡,都四面楚歌了。”赵益清横了葛牧一眼,觉得这家伙此次太不上心。
“哦,是么?”
葛牧无所谓地抓起一把棋子撒在棋盘上。
“你干什么?”
赵益清话音未落,葛牧已经发掌落到了石坪上,嘭的一声,石坪四分五裂成了碎片,棋子更是落的满地都是。
这?这简直就是耍无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