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木木起的有点晚,起来时爹爹奶奶已经吃过早饭,去赶集了,因为木木下午要坐车回学校了,所以老两口起早赶集买些菜回来。
菜罩里罩着红豆稀饭、咸菜,和奶奶炕的馍馍,木木吃完洗刷干净。便溜达到摞满了的屋子里,这间小瓦房以前是厨房,后来前面又建了两间瓦房,把其中一间作为了新的厨房,老的这间便改成了房。
说是房,不过是窗户下方放了张桌,窗户打开方向正对着小院子,院子里种的花如若开了,坐在桌前也是心旷神怡。因为太多,就摞在了墙角,越摞越高,越摞越多,已经快到顶部了,爹爹又在屋子里放了一个小床,可以看看,睡睡觉。这间屋因为前身是厨房,所以上方有烟囱,后来烟囱推掉却也留下了个大洞,最后铺了块厚玻璃放置于中,有种天窗的感觉。
屋外的树木长的很高,躺在床上,阳光金灿灿的落在上面,透过玻璃看到树叶在上方摇曳,晃动一片光影交错,夜晚来临,在月色好的时候,还可以看见星星,当然也有猫“喵喵”爬过屋顶,可以看见猫的肉垫子踏在玻璃上,也会有鸟儿落在枝头,又飞走,震翅声,树枝压下又弹起声,听的分外真切,再加上路边屋舍偶响起的犬吠声,路人经过说话声,路上骑行的自行车链条摩擦声,铺成了乡村的夜最平凡的声音。
木木的作业已经做完了,该收拾的本也已经装好了,背包里除了几件衣服也没有什么需要打包的了。
走进屋里,木木看着一摞摞的籍,那是爹爹多年攒下来的宝贝,那个年代对的珍惜和求而不得是现在这个时代难以体会的。
木木蹲下来看着一本本的名,有着潮湿发霉的味道,以前都是木木帮着一起的,现在爹爹年纪大了,距离上次把搬下来,放在太阳下暴晒,好像过了许久。
小菊走进来,坐在床上,问: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木木看了眼小菊身后,撅了撅嘴,站起来说:收拾好了。
小菊看了眼色,笑着说:我哥哥跟家里来的人聊天呢,一时半会来不了喽。
木木拧了小菊一把:话少点对你有好处。
小菊揉着胳膊说:有什么好处?
木木:不会被打啊。
小菊:切,好心告诉你,还不领情。
木木懒得理小菊,从抽屉里拿出指甲剪剪起了指甲,木木一直不喜欢长指甲,有一点长总要剪掉,最闲适最慢慢的时光就是给自己剪指甲,手的部分剪完了,坐在床上,跷起脚趾头,剪起了脚趾甲。
许愿:没注意你小指甲是两瓣的。
木木抬起头,僵硬的只能继续掰着脚趾头剪着,顺便仇视了小菊一眼,不是说来不了嘛!
木木快速的剪完一个,说:是啊,不知道怎么撇成两半了。
许愿走到旁边,抬起头看着高高的籍问:这些你都看过了?
木木:没有,我只看小说类的,名着类的,其他的神话,传记,民间野史没看过。
许愿点点头,说:哦,厉害,我都没看过。
木木:我也是囫囵吞枣,没有细品,看了一遍就过了,一本没看过第二遍,你要问我这本说什么,我可能都忘了,而且说实话你也知道,这里老是停电,没有其他的乐趣,只能看消磨时间。
许愿一笑:你是诚实呢还是谦虚呢。
木木:半真半假,只是一旦看下去就欲罢不能,舍不得合上了。
小菊插上话说:我不能理解,你说我们背唐诗宋词不也是一样,你总不能张口闭口来句诗句,赞物誉人,又或者借诗来抒发情感,虽然读是好事但看那些的意义在哪,又记不住,还不能用在生活里,木木,我觉得你读这些也没啥用。
木木: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小菊怔了怔:啥意思,风吹池水,我们背过这首古诗吗?
许愿看了眼木木,她坐在床边,继续掰着脚趾头剪着指甲,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许愿拍了拍小菊,说:读不要在乎能不能记住,某天某人,某个场景某个对话,你突然脱口而出,或许自己都料想不到,看过的东西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了。
木木抬起头阳光打进来,许愿站在窗口一侧,对着她点了点头笑了笑,他长长的睫毛合下来,又抬上去,木木也笑了笑,眼里的阴影被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消弭了。
小菊叹着气扁着嘴说:我也知道读有学问是可贵的,可我总是读不进,我真不是读的料,最后变成可有可无一点用都没有的人,以后的我怎么办呢,可能都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
许愿又拍了拍小菊,说:人都有,有所长有所短,没必要妄自菲薄,田忌赛马也是因为所短对所长才赢的,谁说所短没有用呢,只能说在社会上各司其职,谁都不可或缺。
小菊卖着萌说:大哥哥这个比喻打的,好还是不好呢。
木木笑了笑,看着儿时的伙伴,真的是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