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姿和陆闻渊同时愣住。
朱慈惠尚待字闺中,怎么可能有孕。
思及小丫头的神情,朱夫人的遮遮掩掩,朱念林勒死朱慈惠时咬牙切齿的那句“不要脸的淫妇……”
初灵姿顿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尚未出嫁的女儿却与人私通有了身孕,朱侍郎一气之下失手勒死了朱慈惠,为掩饰自己的罪行,也为了不让女儿未婚先孕之事被人发现,划花了脸使人无法分辨身份,从而既保住了作为侍郎和朱家的脸面,也保住了其他女儿今后的婚嫁前途。
她将想法说给陆闻渊听,最后得出结论:“所以,朱侍郎很可能就是凶手。”
“贼喊捉贼?”陆闻渊不置可否,“若是如此,下毒也好,勒死也罢,买通大夫,报一个病逝或暴毙,尽快下葬,不比现下的处境好?并且,女儿失踪,只要人没找到,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朱家名声同样保不住。”
初灵姿嘴张了张,好像确实找不到可反驳的。
“大人。”聂石开走过,“属下去……”
“等下,”陆闻渊喊住他,“石开,你去京兆府查到了什么?”
聂石开说道:“府尹大人查了记档,近两日来只有些斗殴、偷盗、案子报官,外出时倒是正巧碰上了永宁伯爵府的宋青山大闹花月楼,不过对方是伯爵府的公子,花月楼也想息事宁人,他们便没管。”
永宁伯爵府,初灵姿默念,听着好耳熟……
陆闻渊:“是和朱家议亲的永宁伯爵府?”
“正是。”
……
从大理寺去朱府正好途径花月楼。
陆闻渊摇着扇子进了花月楼,一派纨绔子弟的模样,他人傻钱多地点了一堆宰人的酒菜,喝到:“把你们这儿的漂亮姑娘都叫来。”
听闻来了个冤大头,老鸨甩着帕子满脸谄媚地迎出来:“这位公子,好生面生,第一次来?”
她目光一偏,又看见了换了身青色长衫,端的是一副俊秀公子样貌的初灵姿。
“哎哟,这位小公子真是好生俊俏,可把咱们花月楼的姑娘都比下去了。”老鸨说着就要上手摸她的脸。
初灵姿下意识地要躲,被陆闻渊在桌下按住了。
陆闻渊登徒子似地拉开了老鸨的差点揩到油的爪子:“妈妈,有好姑娘可别藏着掖着,爷有的是钱。”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初灵姿盯着那沓银票的目光陷进去险些拔不出来。
老鸨那张几乎被妆粉抹平了五官的脸上立刻挤满了褶子。
初灵姿紧张地盯着老鸨的脸,唯恐她过于夸张的表情抖落那一脸的妆粉。
陆闻渊塞了一张进老鸨衣裳前襟,老鸨就着他的动作往前蹭了蹭。
陆闻渊露出个暧昧的笑:“咱们哥俩头一回来,妈妈可不要欺生。”
“哪儿能啊,保准是最水灵的姑娘。”老鸨扭着腰出去喊人了。
不一会,雅间里站了一排花红柳绿的姑娘,个个扶风弱柳,娇艳欲滴。
陆闻渊的目光在每个姑娘的脸上流连,一副深陷美色不能自拔的纨绔样。
最后,伸手点了两个并不是最出众的。
没被选中的姑娘嘟囔着,没攀上钱多的傻儿子,可留下来的那两个姑娘却也没显得多高兴。
陆闻渊挑挞地勾起其中一个姑娘的下巴:“叫什么名字。”
“春雪。”
陆闻渊沉下脸,方才还暧昧的表情被锋利的眼神划开缝隙:“怎么,让你伺候爷,这么不乐意?”
“不是,春雪不是这个意思,”另一个姑娘忙解释道,“不过好姐妹下落不明,她有些伤心罢了。”
那姑娘见陆闻渊和初灵姿都看向她,勉强笑道:“小女子燕如,见过两位公子。”
说着,她端起酒壶给二人斟酒:“燕如替春雪向两位公子赔个不是,还希望二位莫怪。”
陆闻渊顺着台阶下坡,饮了酒,状似不经意地关心:“谁下落不明,说不准爷能帮你。”
春雪下嘴唇被咬得泛白,她道:“芙蓉前天晚上出去便再没回来,我们原以为她去了宋公子那儿,可昨儿宋公子却来要人,后来是伯爵府来了人才将宋公子带回去……公子,您当真能找到芙蓉?”
前天晚上,初灵姿心里一个咯噔,又是前天晚上。
她看了陆闻渊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问道:“你可知道芙蓉姑娘前天晚上去了哪里,见了何人?”
春雪摇头:“从前她出去多半是去见宋公子,那晚她没说,我们也便没问。”
初灵姿追问:“此前芙蓉姑娘可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