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现在的五儿,已经是长大后了的五儿,也就是杜婉怡他们看到,认识的那个五儿。
只见五儿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老妇帮她梳头,随意摆动宛如一个洋娃娃,五儿很美,就像是空谷幽兰一般,老妇轻轻帮少女梳头,动作亲和,看起来倒是对她很好,如果不是江陵他们亲眼看到小时候的那一幕,怎么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对五儿很好的老妇,居然能够亲手给她灌入毒药,把一个娃娃毒哑,亲自用针,刺瞎了五儿的眼睛和耳朵的毒妇?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口面不知心,果然老祖宗这句话,真的是真理,现在,不就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老妇把五儿打扮成一个圣女的样子,长大后的五儿真的很漂亮,如果不是小时候的遭遇,如果她有不一样的人生,她将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丽女子。
杜婉怡看到,五儿没有任何反应,手里却拿着自己送给她的香包,上面的刺绣是自己亲自绣的,所以她认得很清楚,在自己离开清水观的时候,就把香包送给了五儿当成纪念,所以现在,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事情了。
“圣女大人,老妇就离开了。”
明明知道五儿听不见自己说话,看不见自己的身影,可是老妇依然恭敬地说了这句话离开,这下子,看到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说她对五儿好吧,她又对五儿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说她对五儿差吧,可看刚才的行为,十年如一日一般照顾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轻视与轻待,看起来依然是恭恭敬敬对待她的。
等到老妇出去,圣子殿现在只有五儿一人的时候。
只见她把香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双手抚摸着上面的刺绣,想象着杜婉怡说的麻雀,没错,香包上面简简单单绣着展翅飞翔的麻雀。
婉怡姐姐告诉她,有一种在天空飞翔的生物叫麻雀,身材娇小,却可以展翅高飞,她也曾经很羡慕麻雀,可以自由自在,不像她,一直生活在清水观里面,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想着想着,五儿的手指开始用自己认识的语言比划,好像面前杜婉怡和何时雨还存在一般,他们像是在聊天,就像过去一样,这手语,是专门属于他们的语言,江陵他们自然看不明白,可是杜婉怡认识啊,看的明明白白,她一边看,一边小声说出来。
“婉怡姐姐,时雨哥哥,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等到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可以离开清水观,到时候我去找你们,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五儿用手指比划起来,看起来非常期待十八岁的离开,是啊,她离开了清水观,就可以去找婉怡和时雨。
可她不知道,从她第一天进入清水观开始,注定不能离开这里,即使是死,也必须死在清水观。
杜婉怡真的是一边说,一边哭出来。
要知道,她可以把五儿当成妹妹,她也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识于少年时,曾经有着美好的回忆,就连五儿这个名字,都是何时雨亲自起的,圣女是没有名字,所以他们三个人的代号,都可以用手指来表示。
知道吗?想要教会一个又聋又哑,还双目失明的姑娘学习手语,到底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她看不见,听不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杜婉怡就一遍一遍给她展示,一次又一次抓住她的手,给她表达这是什么意思。
慢慢,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他们的名字又是什么。
慢慢,她能够用手语表现出一句话了。
慢慢,她可以用手语交流了...
慢慢,他们有着很多的回忆
一起去欣赏五儿看不到的鲜花
一起去感受泉水带来的清凉
一起去...
直到他们都离开了
五儿只知道,她喜欢的哥哥姐姐离开了,只是以为自己等到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离开清水观,去找他们,哪里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未来。
画面再次转动,现在就变成了五儿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那里就只有馆主和老妇,五儿三个人,此时的五儿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喜悦,这里灯光灿烂,宛若白昼,这里的架子上放满了当时看到的小鼓,红艳艳的朱砂面,宝石做装饰的小鼓,整个房间看起来正常,气氛却异常来的诡异。
杜婉怡也不明白房间有什么特殊,可是看着就有一种阴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