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有票吗?没有的话,一块二一尺。”
扎着麻花辫的姑娘笑盈盈的,先是犹豫了会儿,小声向徐安报了价,生怕徐安超了预算付不起。
不是她目中无人。
一来徐安身上穿着朴素,身上还带着刚刚给饭店老板送货的腥味,实在不像是身上有钱的人。
二来,别说徐安一个乡下人,就算是城镇里的女人,也很少像徐安这么豪横,一来就扯五尺。
“没有。”
徐安想了想,摇头。
记忆中,布票都在上个冬天用完了。
去年冬天格外寒冷,奶奶总是在床上被冻得缩成一团,本就有老毛病的身子更加严重,痛得睡不着觉。
那会儿,徐老汉一咬牙,向乡亲们借了点钱,做了床棉被回来给奶奶盖。
此后,就再也没有买过布。
“六块。”
姑娘给徐安量好,整整齐齐叠成一块,递了过去,与此同时不由得多看了徐安两眼——都说人不可貌相,还真是……
“给!”
徐安将沉甸甸的布料收拾好,正式踏上回乡的路。
……
本以为回家可以好好休息,没想到才刚进村没两步,就看见十几个村民围在自家门口叽叽喳喳。
徐老汉被围在中间,愁眉苦脸,试图想解释些什么,可每次才张口说两三句就被村民强行打断。
那副无助的样子,看得徐安顿了下,快脚步一路小跑。
“爹,发生什么事了?”
徐安见不得父亲被欺负,上前把徐老汉挡在身后,将其与村民们隔绝开来,生怕他们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你还有脸回来?徐安,这段时间你表现的很好,大家伙都以为你改头换面了,想着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
“这才几天?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自己一个人道德败坏就算了,还要拉着我们家二狗一起?到底有没有良心?老徐,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你要是不给村民的一个说法,我们今天就把徐安这个祸害从淮溪村轰出去!”
说话的,是二狗的爹妈。
性格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泼辣,谁也不敢惹。
他们说着说着就撸起袖子,做势要扑上来打徐安,吓得徐老汉赶紧上前拦住,脸色惨白一片。
“别别别!”
“哎哟,二狗爹,大家都是一个村子一个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得这么厉害!说不定里头有误会哩!”
徐老汉急得说话都结巴,拼命冲徐安眨巴眼睛,让他回屋避避风头。
可徐安视而不见。
以前他每次干了什么混蛋事,都是靠徐老汉给自己擦屁股,一大把年纪还赔着笑脸挨家挨户道歉。
现在,他可不会继续当缩头乌龟!
“怎么了这是?”
徐安风淡云轻,理直气壮的样子看着其他人皆是一愣——怎么,干了亏心事还这么淡定?
“怎么了,呵呵,你还好意思问!”二狗娘骂骂咧咧,一边揪着藏在自己身后的二狗的耳朵,强行讲他拽到徐安面前,一边嚷嚷,“二狗,你自己说,徐安是怎么骗你们的?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嘶……”
二狗低着头,捂着耳朵痛得龇牙咧嘴。
他眼神闪躲,明明害怕极了,却还是嘟囔:“徐安哥没骗我们啊…说了给糖吃,最后真的给了。”
“你小子还嘴硬!”
“嗷!”
二狗屁股又被自己娘狠狠踢了一脚,痛得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