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姿直奔鱼市街,这会儿正是鱼市街上各种食肆、小吃摊最热闹的时候,初沐安还没收摊,正给一穿着颇华丽的妇人把脉。
初灵姿靠在墙边看着他爹跟妇人说了些什么,妇人一脸惊讶状频频点头,片刻后妇人从袖中拿出钱袋,掏出银子交在初沐安手中,又连声道谢离去。
初灵姿悄悄从后面靠近:“爹,又做成一笔生意了?生意不错呀。”
初沐安被她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是姿姿啊,你吓死我了,放衙了?”
初灵姿捻了块放在台面上给客人试吃的丁香姜糖放进嘴里:“爹,我怎么看刚才那位看你的眼神有点……”
“尽瞎说,”初沐安急忙打断她,“姑娘家,也不害臊,说话嘴上没个把门。”
初灵姿张开双臂:“哪里有姑娘家?分明是个俊小伙。”
初沐安懒得理她,作势要收摊被初灵姿拦住。
“等一下,别收,罗大人马上带他媳妇来,您给看看。”
“罗大人,哦,对,他娶媳妇了,怎么他媳妇有哪不适?该去医馆才对。”
初灵姿:“就是跑了不知道多少家医馆都没用,这才想您给瞧瞧,哎,他来了。”
罗凌身边站着个娇小的女子,看着不足双十,眉目清秀,十分好看。
“嫂子好。”初灵姿乐呵呵地叫到。
女子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曲了曲膝:“初大人安好。”
初灵姿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就是大人身边的小吏,嫂子跟罗大人一起叫阿次便好,这是我爹,别的不成,就会看些小毛病,嫂子不嫌弃的话过来坐,让我爹给把把脉。”
罗凌扶着女子在凳子上坐下,动作轻柔,眉目间尽是柔和,看得初灵姿睁大了眼,平日里没看出来,怼天怼地的罗凌竟也是爱妻人士。
罗凌俯身对初沐安说了几句。
初沐安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开始搭脉。
他眉头先是紧锁,看得罗凌一阵心惊,而后又舒展开,罗凌这才将一颗心又放下。
初沐安收回手:“罗大人与夫人成亲多久了?”
罗凌:“一年有余。”
初沐安点点头,又问女子:“敢问夫人,平日里月事可正常?”
女子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常常会推迟。”
初沐安:“这便是了,我写几副药膳方子,夫人可自己在家做,小店也可做了每日送去府上。”
女人拿不定主意,回头看罗凌。
罗凌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安抚:“初老爹,内子的身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初沐安摆摆手:“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瞧着夫人身体无虞,只需将月事调理好了,自然就能顺利有孕了。”
罗凌高兴地有些手足无措:“之前的大夫不是说什么宫寒就是淤塞之类难以有孕,吃了多少暖宫排瘀的药也不见效。”
“药不对症,自然不见效,夫人年纪小,月事不正常本就是平常事,罗大人无需担忧,也不要操之过急,其实成婚后两三年才有子嗣的人家大有人在,若是三年后还不能有孕,才需治疗。”
听到罗凌操之过急,初灵姿捂着嘴偷笑,被初沐安狠狠瞪了一眼。
女子却更是羞得抬不起头。
初沐安在纸上写下了:四物乌鸡汤、黄芪炖生鱼、益母草红枣瘦肉汤、当归田七炖鸡和黄精黑豆塘鲺汤几道药膳推至女子面前。
“夫人看可有忌口,若是都可以,便可换着吃,两三个月后多半就顺了。”
罗凌看了眼单子,问:“柔柔,可以吗?”
初灵姿被罗凌那声肉麻的“柔柔”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憋笑憋得快不能自已。
可惜,这个秘密只能独乐不能众乐乐。
女子轻声道:“没有忌口的,我都可以。”
罗凌收起药膳方子,顺手从衣襟里拿出钱袋全数交在初沐安手上:“初老爹,这里是三十两银子算一个月的食金,麻烦每日替我们将药膳送到府上,柔柔不善家事,做不了这许多。”
“哪要的了这么多,”初沐安就要推辞,“这些吃三个月也够了。”
罗凌又推回去:“那就按三个月量算,初老爹,您多辛苦,就拜托了。”
初灵姿见初沐安还有推辞的意思,道:“成,罗大人,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哪日得了您的好信,可得好好高兴一番,若是到时药膳没用到三个月,再退也不迟。”
罗凌爽朗一笑:“阿次说得是,就照阿次说得办。”
待罗凌携夫人离开,初沐安收了摊子准备回家。
初灵姿扒着手指算了算:“爹,易明已经有四五日没回来了吧?要不,我去接他?”
这些日子初沐安忙,初灵姿每日天亮就要上衙,天黑才能回来,于是三人一合计干脆让初易明宿在了学堂。
只要交钱,学堂管吃管住,初易明倒是无所谓,反正几个好友都住在学堂里,每一旬才回家一天,他住过去并不寂寞。
初沐安一听道好,几日不见儿子,正想得很,于是两人,一个回家做饭,一个去学堂接初易明。
回家一路初易明的嘴就叽叽喳喳没停过,在学堂发生了什么趣事,这几日吃了什么饭菜,口味如何,先生教了什么,和好友玩了什么,事无巨细地说给初灵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