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轰轰两声。
轰然的巨响震着朱纯臣的耳朵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想爬起来,却又有一颗炮弹落在了脚边,将他掀起来又落下。
他下意识的去抓自己的脚,却发现摸了一个空的裤腿管子。
满手是血。
眼珠子猛然暴突出来,惊恐、骇然写满了整张脸。
“敌……勇卫营?!”朱纯臣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将爆起来的烟尘、残肢给凝固了一样,展现在他面前。
轰!
地上飞溅起来的泥土、残肢还在继续,仅一步远的一个参将想要扶起来他,却被一颗炮弹给砸中,喷溅出来的鲜血猛地掼在朱纯臣的脸上。
糊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刺鼻血腥味儿冲入肺部,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
……
勇卫营内,孙应元拿着旗子冲着炮兵喊道:“填弹,放!”
“轰轰!”
白色的烟雾腾起,一道道火焰刚从铁管之中喷薄而出,就有兵勇将弗朗机炮里面的子炮从里面拽了出来,另一个兵勇从一旁将另一個子炮放入母炮的肚子里面。
等候在母炮边上的兵勇再次将火炮给击发出去。
每一个弗朗机炮的边上都有至少七八个子炮。
而同样的弗朗机炮却八门,再加上之前的十六门红夷大炮,响声震天。
“放!”
轰轰轰……
京营的兵勇刚刚在练习长矛阵,所以站的比较集中,一个大铁疙瘩过来,直接栽倒一大片。
肢体横飞,触目惊心。
改良过的八门弗朗机炮,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发射出去三十多发炮弹,而十六门红夷大炮却只发射出去了一发。
喷射的火舌如死神镰刀,一发过去,收割一茬。
孙应元和黄得功两人目瞪口呆,目光瞅着弗朗机炮,两眼珠子都冒绿光。
放眼望去,京营之中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只要被炮弹给击中,不死也残。
京营所在此已经成了一片尸山血海一般,哀嚎遍野。
此时,改良过的弗朗机炮已经打完八发炮弹,黄得功猛地拔出自己的腰刀,口中一声巨吼。
“火铳兵!”
随着黄得功的一声令下,勇卫营的火铳兵快速冲了上去,燧发枪的有效射程在80米以内。
“火铳射击!”
“嘭嘭嘭~”
所以,他们要尽量接近。
京营的兵勇早早已经崩了,开始四散而逃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成国公、新建伯这些勋贵老爷们咋样。
可还不等他们逃出去,就一个个栽倒在地。
周遭的的嘶吼、痛苦、混乱终于入了朱纯臣的耳朵,他痛苦的喊道:“救我,快救我。”
“你们……”
可没有人回答他一句,早已经被眼前这一幕给吓的魂飞魄散。
几轮射击之后。
黄得功的嘶吼再次响起,“骑兵,冲锋!”
他亲自骑上战马,上千骑兵如洪流一般冲入了京营所在的阵地。
骑兵一旦冲入步兵阵营之中,那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何况眼前的步兵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阵营可言。
没有抵抗声,京营数千人直接被洞穿。
“唏律律……”战马嘶鸣,长刀凌冽,京营之中的这帮兵痞的头颅,一个个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