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愤世嫉俗的情愫,方兴又说道:
“我昨日得神人赐福,一夜之间真气胎动!半日之内就将这门《虎符真经》学会贯通!呵哈哈怎么?方大天才,你敢相信我说的话吗?”
“胡诌!无人教授,一日之类怎能将《虎符真经》精进如斯?方兴,你还敢虚言骗我?”方传武终究不耐烦了,他黑着脸,步伐沉重,朝方兴逼近了一步。
感受着身上如岳般沉重的压迫感,方兴龇牙一笑,“说了又如何?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相信我这么一个废物能在一夜之内真气胎动!更不敢相信我能在半日之内就能学得一门绝学的精要!我就是说了,你们也不敢相信的!你方传武!也不敢相信!”
“如此,你现在又让我如何澄清?这事,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直到这时,方兴的脸上才有了一丝萧索的神色涌出。他这番坦然又带着决然的话,着实让方传武心中闪过一丝惊异,“难道真的错怪他了。”
当下他也不动神色,依旧冷着脸说:“好!既然你要狡辩,那就说个明白吧!你是怎么得梦中神人授功的?哼哼,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我无情。”
方兴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静,凭借着极其敏锐感觉,他一瞬间就觉察出了方传武的语气上的变化,这其中的暗藏的深意,不由让他长吁了一口气“鱼儿终于上钩!”
自从被方传武撞破他私自修炼,方兴就面临着一道生死抉择。为了求生,为了在方家继续生存下去,他必须得让方传武相信他所说的故事。幸好,方兴从头到尾,半句假话都没说过,其中的部分更是他的真情流露。方传武就是运起全身的灵识,紧盯着方兴,也不能发现方兴说话时的神色变化有半点异常。
不枉方兴一番的苦心,方传武现在似乎已经被他打动了。“百尺竿头要更进一步才是!”方兴心头热切,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迎着方传武的迫人眼神,他不慌不忙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昨日我在城中的店里翻看过几本旧,回家之后,夜里就有一白衣老者显身,传我一团金雾。那金雾在梦中摇身一变,就化作一只锦毛吊睛白额猛虎将我从梦中惊醒。第二日起来,我便真气胎动了,以下的事你都知晓了”
“这事如何能做得了假,前日大郎你不还曾见过我吗?若是修炼已久,我又怎么能逃得过家里的眼睛?用你的脑子想想吧!”
末了,方兴还不甘示弱的回击方传武一下,这让方传武都有了一些愕然“这个方兴,还真是不客气啊,挺记仇。不过他说的这些话,似乎并未作假”
方传武本身对方兴并无恶感,加上他两次自晦,其中的真情流露,也确实让方传武略有些理解他偏激作态的苦衷,这让方传武心头不甚坚定的念头也动摇了大半。
“三郎似乎并未曾妄言欺我,所说的也确有道理。可是论及秘笈的功效,我怎么会不了解呢?无人教授,秘笈就等于一个死物,又怎么让人一夜之间真气胎动呢?真是荒唐!”
“不过,似乎也有种可能,但是那”
方传武眉头紧拧,心里在为方兴的清白与否而左右斗争着,忽然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
那就是传承秘笈。先天高手将剑气或拳意等自我修行的感悟神念,封入某件传承之器,以待有缘人相启。这是一种极其少见的事例,就是对先天高手而来也是一种极其耗损元气的奢侈举动。
如今天下虽大,可是踏入先天之境的大宗师却还是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往往声名在外之辈,也多是踏幽访古,忙着寻找那些天地灵气聚集之地采气炼罡。堂堂的东平郡、七县一郡、八百里山河,坐拥后天宗师高手数十位,可位及先天的大宗师却一个没有。连方兴的外公方家的老太爷,也是在后天大圆满的境界上停留多年,不得已丢下家尊之职,抛家弃子,飘然远游,想在出游中寻找那进阶先天之境的契机。据说,同郡其他家族的老一辈也多是如此。
“难道方兴撞到这就是这么一门传承吗?”
方传武想了想,又专注的研究起手上的《虎符真经》录,他一次比一次探入更多的灵识。而方兴虽然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此刻也因他神色凝重而密切关注。
“嗬!如此精纯的神意,正合以神取形,以意舍形之真意这竟然是《先天虎符真经》的精要!”
“原来是《先天虎符真经》!”
“怪不得如此!原来这竟然是先天大宗师传承的《先天虎符真经》!三郎竟有此般奇遇!有了此物,三郎你身上的嫌疑就可洗掉大半了!”
方传武忽然醒悟过来,周身凌厉尽数收敛。他本来就对方兴的话将信将疑,根本不信方兴能瞒过家中耳目,暗自炼气修行,此刻又证实了心中所想,就更加确信方兴所言了。于是他畅快的大笑着,“三郎,这下你可立下了大功!现在!你现在就和我一同前往郡城,把那本先天秘笈的传承之物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