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岭,涧壑弯环,平地四野内开阔,只是并不寂静,而是喊杀震天,两军在对垒,一队胯下战马鸣嘶,另一队却奇形怪状,并非人型,煞气成黑雾,与人型战者接连交战。
早已听闻冲杀声的叶迁道:“元洲有大大小小的数十国,这等两国交战并不稀奇。”
离得近了,林青雨道:“并不是两国交战,你们看那队,不是妖兽作乱吗?”
各种兽形,像是深山的猛兽,与棘山封印在石像中的同类,只不过这些修成了精怪,可直立行走,力道惊人。
旗鼓相当的两支军队,各有伤亡,皆愈战愈勇,那长矛甩开来光华大作,欲将天穹给捅穿,只不过刺在有一头甲虫壳,只溅起丁点火花。
少年们大骇,第一次见识这等壮观景象,害怕的同时是向往。
刘伯沉声道:“我们绕道走。”
转身时,刘伯救治不妙,早已被妖兽看见,一头野猪模样的妖兽见是人型,怒气冲冲的奔来,手中一杆大杖,一杖头砸下,其力道让此地飞沙走石。
刘伯握着长刀,竭力迎上这一击。
“砰”
在叶迁惊骇目光中,长刀被一杖砸碎,刘伯身子也被轰飞数米远。
鲜血满地洒,自口中,耳鼻,身子染红大半,少年们急忙扑近,刘伯本就萎靡,如今眼睛紧闭。
“刘伯”
叶迁一声大喊,心痛如绞,这是对他好的第四个人,却活生生在他眼前生出这等祸事。
危机未解除,那野猪一声啸,毫不怜悯的举杖,要将少年砸成肉泥。
叶迁咬牙站起,怎么也不能看到林青雨身亡的景象,只有自己先死才行。
疼痛未来,金属交鸣声起伏,发现一少年双手绽光,片片星斗缭绕其上,将大杖牢牢锁住。
少年一声大喝,双手一掀,将大杖与野猪掀飞,纵起将野猪扑倒,双拳如两颗星斗,一下下轰击野猪。
突如其来的少年解除危机,再看其他方向,喊声清亮高鸣,两条人影穿梭其间,一人使剑,剑光闪烁间,撕开一条条臂膀,转眼就斩杀一头。
另一人持枪,枪尖闪着一点光泽,幽寒、髓冷,一枪枪洞穿出,局面顿时被扭转,本势均力敌的两军,有三人加入,妖兽军呈一面倒。
再战下去将被人修啃噬,有莫名啸声响彻,妖兽如潮水般退去,人修欲追赶,一头大鹏降下,在叶迁震惊目光中,大鹏身躯瞬间放大,成一座小山,妖兽跃上,大鹏一声长啸,直入长空。
“你没事吧。”那少年血迹斑斑,走来对叶迁道。
叶迁摇头,道:“谢谢。”
另加入的使剑与使枪的两人过来,定睛一看,叶迁惊愕,竟比他大不了几岁,顶多二十。
一人面若玉冠,眼神略显淡漠,只淡淡扫了下几人,另一人高挑身子,也没过来与叶迁等打招呼,自顾跟救下叶迁的少年说话。
有一年长的修士过来,中年汉子道:“你们还好吧?”
叶迁蹲在刘伯身前,满脸灰败,中年汉子附身探查,摇头道:“筋脉具碎,没治了。”
叶迁紧闭嘴巴,林青雨滴下颗颗泪珠,少年于心不忍,上前递出一粒丹药,道:“服下试试,我不知道是否有用?”
叶迁连忙接过,谢道:“恩人,谢谢,谢谢,谢谢”
一遍遍的说谢,宛若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少年道:“不用叫我恩人,我叫江星宇,再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叶迁喂刘伯服下,忐忑等了片刻,才听到一声咳嗽,刘伯悠悠醒转,见到五人无恙,神情松了下来,露出淡笑。
那些人匆匆离去,似是还有要事去解决,叶迁背起刘伯,朝着附近人家寻去。
奔了十里,叶迁腿脚发软,才见到屋舍,三两间简陋的屋舍,此时天色将晚,到了晚饭时分,稻米香味阵阵飘来。
叶迁敲开屋舍,借了宿,将刘伯平稳放在床上,一脸神伤。
夜间,刘伯端坐起,不吃也不喝,道:“我有话与你们说。”
少年在外,一个个进去话别,前三个嘱咐完毕,轮到叶迁,进去刘伯满脸慈爱的看着他。
叶迁轻唤,语音有点哽咽,刘伯沉默一会,叹道:“谁人不死?你见过的那些修士可以吗?中描绘的神仙存在吗?”
叶迁抬头道:“有,肯定有长生,那些仙宗为何长存不衰?”
刘伯摇头道:“那也只是生命较顽强的一群人,真正几万年不死的,可没有。”
叶迁沉默,刘伯继续道:“你们都是一样,有追求是好事,但莫忘了本心,一路多扶持。”
叶迁应了,刘伯继续说:“他三人各有优劣,而你我不多提,只想对你说句执念放轻些。”
刘伯又取出一块黑色兽皮,递予叶迁道:“这是我年轻时自一座古迹中得到,我想应该是一篇经,只是我资质愚钝,研究至今依然不明是何经篇。”
叶迁点头,并未拒绝,也没细看就郑重收进怀中,陪着刘伯说了好一会话,满心沉重的出了房间,林青雨最后进去,叶迁听到抽泣声,更是心里发堵。
隔天,叶迁欲准备后事,四处奔走,得知这一状况的刘伯喝止,强声命令他们即刻启程,尽快去那拜仙宗。
拖拉半天,五少年含泪离去,在后方刘伯静静遥望,见没了影踪,身子一下抽空,跌坐在地,双目没了神采,最后的光辉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