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钱来的容易,都算是欠别人的账,却不用给利息。”
“可那些粮商不一样,他们用自己的钱收粮便罢,若是借了利滚利的高利贷,定叫他们倾家荡产!”
“有此教训,他们才会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与朝廷作对!”
柴揆望着门口的方向悠悠道:“这汴河水怕是要冲走一批人了……”
爽!太特么爽了!
这个哔装的酣畅淋漓!
啊,装哔的感觉真爽!
这是柴揆的节奏,一切尽在掌握!
“你是如何想到这一步的?招标就不说了,还有那期权,这……”
“你到底师从何处?”
赵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甚至可以说是语无伦次。
但如此标新立异的回答,全然不似这个时代的产物。
柴揆打了个哈哈,“我哪有什么师父,这都是我瞎编的,反正就恪守一点,他们就好比是大草原上驰骋的骏马。”
“而以我的实力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他们,那怎么办,我只能当那匹害群之马,彻底搞乱他们的节奏。”
损人不利己,倒像是他这个纨绔子弟能干出来的事儿。
赵祯轻轻摇头,柴揆此人做事天马行空,鬼点子又多,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还真是这些传统势力的克星。
猛然间,他又想起了老师李迪说过的话:《庄子·徐无鬼》有云,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
治理天下就像治理牧场上的马,把害群之马去除就行。
如果把朝廷比作牧场,马比作朝廷里的官员,驭下不就正是帝王之术吗?
想要让国家长治久安,想要让统治得以延续,必须要肃清危害整个集体的人。
冥冥之中赵祯似乎抓住了什么。
或许柴揆能当他的牧马人,而不是什么害群之马呢。
以后怎样他不敢说,但就这一次柴揆抛出的倾销之法配合招标,绝对是一颗重磅炸弹!
国难当头,高官豪绅竟如此冷静,这是病态啊!
而对急症就是要下猛药!
倾家荡产,好一个倾家荡产啊!
不跟着朕走的,朕让他被水冲走!
一个字——妙!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赵祯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慢慢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当皇帝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舒坦。
就连现在看柴揆,都觉得他不似之前那般厌恶,甚至觉得他眉清目秀的。
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大抵就是如此。
若能摆平眼前的危机,柴揆当属头功。
不仅造福大宋黎明百姓,还捎带着拯救了北边辽国的饥民,真是一石二鸟。
他暗自感叹赵志冲不愧是自己的妹妹,挑男人的眼光真是一绝!
嗯,不错不错。
有了这个念头,赵祯心里觉得对柴揆跟他妹妹交往这件事有所松动。
但是要说到订亲那一步,还远远不够。
毕竟,柴揆此人的品行和德行,那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当驸马,他还不够格!
驸马?
赵祯被自己这想法给吓了一跳,本朝公主嫁给前朝皇室,哪有这种先例?
唐太宗娶隋朝公主杨妃,有安抚弘农杨氏之意。
可现在哪有什么关陇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