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的沙画表演还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江予夺不在一楼了。
他知道江予夺去后门外面抽了烟,抽完烟从后门进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但他低了几次头之后再往人群里看过去的时候,就看不到江予夺了。
上楼了?
这会儿人挺多的,音乐声说话声笑声,很热闹,这种充满了“陌生”的环境对于江予夺来说可能有些扛不住。
他不知道江予夺只是想避开,还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虽然他已经告诉江予夺可以去三楼,但猛地发现江予夺真的走开了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一阵发慌。
手上的沙子撒下去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又把手指从上面划过,但想画的东西这一瞬间突然想不起来了。
好在今天这个表演只是助个兴,用的又是左手,程恪指尖在沙上的停顿没有人注意到,就是站在吧台边的许丁抬了抬头。
程恪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表示没事儿。
心不在焉的表演结束,程恪退到一边,工作人员过去收拾他的东西,四周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程恪在一边只停了几秒,就穿过人群往楼梯那边走。
“小恪。”许丁走过来叫了他一声。
“嗯。”程恪停下。
“没事儿吧?”许丁问。
“没事儿,”程恪说,“有事儿?”
“那边李总,能来还挺不容易的,”许丁往身后看了一眼,“你现在……要不一会儿吧。”
程恪冲许丁身后站着的李总歉意地笑了笑,低声跟许丁说:“我上楼一趟,马上下来,你刚看到老三了没?”
“表演之前看到了,”许丁愣了愣,“不见了?”
“可能在楼上,这里人多,他可能不适应,”程恪有些不好意思,“我上去看看。”
许丁在他肩上拍了拍:“好。”
程恪快步走上楼梯,跟几个脸熟的人点头微笑,过了二楼之后就没人了,他直接拔腿往三楼跑上去。
三楼相比楼下安静了很多,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江予夺!”程恪等不及过去打开隔间的门就先喊了一声,然后过去在门上敲了两下,“江予夺?你在吗?”
里面没有人回应,程恪推开门:“江予夺!”
屋里空的,没有人,空气里闻起来的味道都能判断出没进过人,带着静置过后的沉闷的气息。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程恪感觉到心慌。
他迅速跑到窗边,几个窗户挨个往外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江予夺,于是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拿出手机拨了江予夺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他听到了振铃音,但一直到他跑到一楼,江予夺都没有接电话。
程恪出了店门外,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江予夺,也没有看到哪里像是有过什么混乱,他拉开了街边一辆出租车的门坐了进去,报了江予夺家的地址。
出租车往回开的这一路,程恪都在拨江予夺的号码,一直没有人电话。
他又拨了一次,如果这次还是没有人接,他就打算给陈庆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去找江予夺。
虽然他知道江予夺不愿意让他身边的人知道这些,但程恪实在不放心,以陈庆的脑回路,不一定能反应得过来。
这次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但也没有一直响到停,而是被挂断了。
程恪抓着手机的手一下收紧了,他咬了咬嘴唇,飞快地江予夺发了条消息。
-在哪?
江予夺给他回了一条。
-家
程恪整个人都扬了起来,还能看手机,能回消息,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肯定有小问题。
“师傅麻烦快点儿,有急事。”程恪冲司机说了一句。
“马上就要起飞了。”司机说着又踩了踩油门。
车在江予夺家楼道口停下,程恪抓了钱往仪表台上一放就打开门下了车:“谢谢不用找了。”
一只手摸钥匙让人烦躁,偏偏这会儿手机还响了。
程恪叼着钥匙,接了电话。
电话是许丁打过来的,开业的时候他就这么突然跑了,都没跟许丁说一声,这会儿电话不能再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