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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魔

接下水沧河的战后,林翊返回天煞阁,命属下在后院凉亭中布下酒席,请来三位恰好在西都城的相熟之人。 坐在下首的林翊,喝过几杯酒后,无意中透露三日后将要与天机阁对战之事。 坐在林翊左侧、三十岁左右的精壮男子张定山听出他话中之意,拍着胸脯道:“只要林大哥一句话,纵使刀山火海,我与连海二人也必万死不辞。” 林翊右侧,比张定山小上几岁,与他五官相似、体形同样壮硕的弟弟张连海点头附和。 张氏兄弟,一人擅使长枪,一人爱用铁锤,武功走的皆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数。 二人自幼拜在云梦血刀门门下,此次来西都城找林翊,是为给三个月后将举办五十岁寿诞的掌门洪兴定制宝刀而来。 林翊谢过二人后,坐在上首、身穿黑色长袍面色惨白的二十多岁青年男子,沙哑着噪音说出“我会到场”四个字,便又沉默地饮起酒来。 林翊见他表态,心喜若狂。 张氏兄弟观林翊反应,暗道这应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林翊一直未作介绍,二人也不好打听。 几人推杯换盏喝得微醺时,张连海揽着林翊肩膀道:“那水老儿不过请了两个年轻女子助阵,怕什么呀,等咱兄弟几人把她们拿下,哥儿几个一起玩!” “你呀,你呀……”林翊与他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 战下达后,天机阁众人在水沧河带领下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水均奉师命带李鱼几人参观天机阁,李鱼则趁机向他打听林翊和天煞阁的情况。 水均介绍道天煞阁现有弟子约三百人左右,其中有五位原是天机阁弟子,跟随林翊一起叛出。他们六人掌管着天煞阁的核心技术,林翊又从周边几个城镇或聘请或强掳,弄来近百名手艺人给他们打下手。 另外二百名弟子,大多是西都城的地痞流氓和被逐出师门的江湖中人。 林翊把这些人收入阁中,好吃好喝供养着,做他欺行霸市的打手。 天煞阁壮大后,除制作武器、暗器、毒药等物外,还在西城开设多家赌场、妓院,林翊派手下爪牙抢走许多普通百姓家的漂亮姑娘,逼良为娼。 听到此处,李鱼皱眉,问道:“强抢民女这种事,西都城城主不管吗?” 水均无奈道:“严古背靠太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林翊在他身上花了大量银钱,他每天醉生梦死,哪顾得上百姓死活!” “那天机阁与天煞阁约战,准备杀林翊,解散天煞阁之事他为何也不管?”李鱼不解。 水均解释道:“师父之所以下战,就是要通过江湖规矩解决天煞阁之事。如此一来,城主府便不能插手。二来城主府每年都要从天机阁收取大额商税,他不会对天机阁怎么样的。” —— 一转眼,便到了两阁约战之日。 这天一大早,西都城城外一片宽阔的平地上,身穿灰袍的天机阁众人与身着棕袍的天煞阁众人均手持兵器,剑拔弩张地对峙。 按天机阁水阁主下达的战所述,今日对战分三场,两阁各派出三人出战,赢下两局者,胜。 第一场,天机阁这方原定是莫语出场,李鱼叮嘱完,莫鱼刚要走出来,就见对面林翊从队伍中走出,高声道:“第一场,必得是水师兄与我对战,我天煞阁才会遵循赌约,愿赌服输。” “无耻!” 水沧河怒斥一声,林翊假装未闻,只淡定地站在场中。 若第一场水沧河出战,那么天机阁开局便要落后一分。 水沧河看向李鱼,李鱼观察完对方阵营中人,冲他点点头,水阁主这才压下怒火向场中走去。 水沧河在林翊面前站定,双方按照江湖规矩互相行礼后,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由鸟翅和鹿角制成的暗金色扇子。 林翊望着他手中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的精美折扇,嗤笑一声,拔剑出鞘。 林翊身法轻盈,攻势如潮,水沧河调动内力护住门户,挥动羽扇,以防为主。 虽然武艺不及林翊,但水沧河精心打造的这柄鹿角扇,边缘锋利,柄部坚固,可攻可防,一时之间,林翊倒也无法轻易取胜。 你来我往二十招后,水沧河一个招式用老,林翊抓住时间挥剑砍来,水沧河忙用扇挡,剑锋卡在扇缝之中,眼看谁也奈何不了谁,谁知林翊右手按下剑柄某处,竟从原本被卡住的剑身中迅速抽出一把短剑,快速向水沧河刺来。 水沧河没料到多年过去,林翊竟改用了子母剑,一时闪避不及,胸前被刺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望着林翊脸上得逞的笑容,他黯然道:“我认输。” 在林翊志得意狂的笑声中,水沧海退回天机阁阵营,唤医者上前,查看是否有毒。 第一场,天煞阁胜。 —— 第二场,天机阁这方莫语出战。 天煞阁那方原定出战的是张定山,可张连海见对面身穿粉衫的姑娘娇俏可爱,色心一起,拉住哥哥的胳膊。张定山看一眼弟弟表情,就知他在想什么,随即退后一步,把位置让给他。 张连海走到莫语面前,抱拳行礼后,刚想与小姑娘寒暄几句培养一下感情,莫语的黑练便大力挥出。 莫语虽身形娇小,但动作敏捷,黑练如影随形,仿佛一条黑色灵蛇,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猎物。 张连海见她攻势极猛,收起色心,认真对战,把一柄铁锤舞得虎虎生风。 若是旁人遇上力大如牛的张连海,不一定能从他手中讨到好,但莫语恰巧天生神力,迎着张连海的攻势冷静闪避,同时挥出黑练围绕在张连海周围,使他无法轻易发动攻击。 莫语诡异的攻击方式和强大的力量令张连海措手不及,他试图用铁锤破解黑练的封锁,但每一次挥舞都被莫语巧妙地闪避或阻挡。 随着时间流逝,莫语则越来越熟悉张连海的攻击模式,逐渐找到他的破绽。 约一盏茶时间后,张连海力量渐弱,勉力挡住莫语的一波攻击,但也因此失去平衡。 莫语抓住这个机会,黑练如雷霆般击向张连海。 张连海被黑练重重击中,身体如受巨锤之打,倒飞而出,摔落在地。 第二场,天机阁胜。 —— 前两场对局,双方各有胜负。因此,第三场至关重要。 两方众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中两道快如闪电的身影。 蓝色的那道,是李鱼。 她手持弦月剑,率先发动攻击,凌厉的剑法,流水般连绵不绝施出。 而她的对手,则是一位身着黑色衣袍、手持长刀的青年男子。 他的刀法沉稳、狠辣,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摧枯拉朽之力。 李鱼凭借矫健的身手和敏锐的直觉,灵活避开黑衣人的攻击。同时,用剑势不断试探黑衣人的破绽。 几招过后,黑衣人意识到李鱼的剑法不简单,逐渐加强攻击力度,试图通过力量和速度压制她。 然而,他快,李鱼更快,一直稳占上风。 黑衣人没想到对手竟会如此难缠,慢慢有些心浮气躁,李鱼趁他分心之时,调动内力,剑气如虹,凌厉如电地穿透黑衣人防御,抵在他脖颈处。 “你输了。”李鱼平静地宣布出这个事实,收剑入鞘,准备下场。 身后,不甘失败的黑衣人怒吼出声,惨白的面孔瞬间变得通红,全身被黑暗的气息笼罩,一股强大神秘的力量,向李鱼后背攻来。 李鱼感知到危险,闪身避开黑衣人攻击,但身影却被笼进他周身逸出的黑色云雾之中。 那里面充斥一种黏稠的、腐朽的、邪恶的、令人生厌的气息。 这种奇怪的气息令李鱼身体、心理皆不适,她的行动慢慢变得迟缓,手中弦月剑劈砍着云雾,却似打在一团棉花上,根本无法破开对方的防御。 百步外,时刻关注场内情况的水沧河面色煞白,他没料到林翊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魔教中人帮忙。 魔教武功阴邪霸道,极难对付,李姑娘处境极为不妙。 一旁,莫语与简丰也焦急地看着场中被黑雾困住的李鱼,莫语忍不住大声叫道:“鱼姐姐,加油!” 另一方,林翊则面带喜色,挑衅地望着水沧河,高声道:“师兄,天机阁原本就该是我的,今日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莫语的加油、林翊的嘲讽,均被黑雾隔绝在外,李鱼听不到外面的声响,她用力地挥舞手中长剑,哪怕是团棉花,她也势必要把它斩成碎屑。 黑衣人催动黑云吸取李鱼剑身的力量,可随着李鱼逐渐适应那股奇怪的气息,她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黑衣人不得不激发体内更多魔力抵挡。 从外面几乎看不到李鱼的身影。 场上除莫语外,即便是简丰,都觉得这场对战李鱼必输无疑。 但和李鱼对战的黑衣人,此刻内心却惊骇无比。 他在魔教跟随丁长老修炼多年,出师后,江湖中死在他手中的名门弟子不计其数。 谁知今日,竟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子,逼到如此地步。

魔力再这样大量消耗下去,怕是用几年时间都不一定能恢复。 黑衣人隔着黑雾望向远处的林翊,心道自己肯出手已是给足了他面子,若是再因他损失数年修为,未免得不偿失。 思及此,他暗换心法,准备收回魔气,飞离战场。 黑雾刚淡化一些,李鱼便敏锐地抓住时机,一道明亮的剑光从黑色云雾中贯穿而出,向他身体刺去。 黑衣人匆忙抵挡,但李鱼前冲的剑势太快,他躲避不及,被凌厉的剑气击中,身体如受巨锤之打,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 浓雾消散,露出李鱼淡蓝色的身影。 弦月剑的剑尖再次抵在黑衣人脖颈处,李鱼冷冷地宣布:“你又输了。” 话落,在天机阁众人的欢呼声中,李鱼将剑身向前一递,一道血色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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