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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国会图书馆(一)

只要跟国会图馆馆长康纳·伯德聊上两句,任何人都会知道他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他年轻时是皇家科学院的研究员,独立发现了史上最长寿吸血鬼所著的《创世记》,继而引发了对此吸血鬼的追捕。三十岁时从政,亲眼目睹了两个国王的绞刑,带领人民建立了两个民主国家。

现在,他过上了退休生活,他每天的日子,就是起床,洗漱用餐,到地下一层整理古籍,吃午餐兼阅读魔法周报,在三楼实验室做实验,写学术论,吃晚餐兼听取人事汇报,出门运动半小时,处理图馆日常事务性工作,上床睡觉。

今天,一大早他就心情不好,他吃完饭没有到地下一层,反而在自己的办公室踱来踱去。他展开从青鸟取出的纸条,上面写着“赌期已至”。他感觉,理查德·莱昂斯就要来找他算账了,传送阵在图馆的楼顶,他躲都没地方躲。

虽然他也没必要躲,他堂堂正正,是理查德非逼着他打赌,条件苛刻,没给他赢的机会。

理论不能化为现实,人的行为又具有不可控性,他当初并没有把这些考虑在内,提出的想法既天真又可笑,他没想到理查德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做了整整二十年。

但是还没等他见到理查德,他先见到了意外的人,昌国二王子昌理和千国女王凯瑟琳。

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像乞丐一样的出现在他的图馆前?私奔?这可不是他的脑袋承担的起的事情。他将两人送进自己的房间洗漱收拾,又给他们送了吃的,打算当做自己没接待过这两个贵客,给图馆的所有人放了一天假。正当他听说两人要借传送阵去马卡共和国,安下心来时,他突然想起理查德的事来。

如果理查德发现这两个人在一起……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借故将他以为是凯瑟琳的任安吉送进藏室闲逛,拉住昌理委婉的询问。

“您们……两位怎么一起前来?”康纳道。

“我有事想要来找你,在路上碰到她。”昌理道。

王子微服出行还可以理解,女王微服出行未免太不负责任,而且两人这么巧就碰上了?康纳并不相信他的话。

“殿下,这未免太不谨慎。”康纳道。

昌理也认为这不谨慎,但是不谨慎的是凯瑟琳又不是他,已经遇上了,难道要他扔下不管?

“已经这样,也没办法。”昌理道,“正好,我有事想问你,关于倒生木,你知道多少?”

“倒生木……”康纳思索,不知该从哪答起,“殿下想知道什么?”

“所有事情。”昌理道。

“关于倒生木的事情,理查德比我更清楚。”康纳道。

“如果我相信他,我会问你吗?”

“吸血鬼不会撒谎。”

昌理撇撇嘴。

“他总有本事绕过这一点,骗的你衣角都不剩。”

康纳对于昌理的观点不甚认同,昌国人对魔法生物有偏见,他无法强求。

“我没有接触过倒生木的实物,所知道的不过是《创世记》和《创世录》上所写的东西,这些想必殿下也熟读。”

“我没读过《创世记》。”昌理道。

“《创世记》所述倒生木的部分跟《创世录》相差不多,不过《创世记》说这个世上先有倒生木,后有‘创世者’——”

“谬论。”昌理打断他道,“没有‘者’,倒生木是谁创造的?”

“那么姑且不说倒生木的来源,它靠吸收土地中的魔法成长,每一片树叶都孕育着强大的魔法力量,是所有魔法生物的食物。”

“直到被吃光。”昌理道。

康纳皱皱眉,他对这一点心存异议,因为倒生木消失后,从这片土地上消失的不是魔法生物,而是人类,前后因果不和,但他并不打算反驳一个别国的王子殿下,跟他争论些理论或者宗教上的东西。

“‘者’手里有最后一根倒生木,据说是‘者’的力量源泉,在‘者’消失后,被千国夺走。但是,根据我们知道的,‘者’真正的力量源泉不是倒生木而是石之剑。”

“所以我想知道,倒生木到底有什么用?”昌理道。

“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康纳道,“我觉得,这两者是有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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