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面具的共同特点,就是不像其他面具那般五官清晰。
惨白色的无眼面具,映衬着血红色的衣衫,显得如此刺眼。
这些面具坐落在女子的各个关节处,肩膀,手肘,甚至是膝盖。
女子的身段非常柔美,但这种柔美的感觉却在此刻怪异的氛围里,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异样感。
伴随着阴柔的舞姿,每当女子的关节处活动的时候,上方的面具就会有不同程度的浮动,从远处看去,就像是这些面具都活过来了似的。
这让女子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蛇一般柔软。
肢体动作较为夸张,这种夸张的程度,甚至会给人的心理带来一种莫名的压力。
先前出场的所有老者,开始以女子为中心伴舞,所有的乐器也都为这女子而服务。
当音乐变化时,女子的动作也会随之有一些轻微的变动。比如一向柔美的舞姿会在伴随重要的鼓点时,转而展现出沉稳豪放刚正的肢体动作。
而当音乐开始以低沉婉转的声音传递时,女子的动作又会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即视感。
雷克等人的脸上此时都写满了惊骇,他们中绝大部分的人别说是看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傩戏,在现代已经濒临失传,如今已经被列为了非物质化遗产。
不是因为会的人少了,而是因为没有施展的地方了。
几乎所有能唱鬼戏的戏班还都保留着傩戏的传承,但那又如何?
戏台之上,何人会去欣赏这种诡异的戏曲化呢?
若不知其中化底蕴之人,见到如此诡异气氛的舞蹈,又如何能够感受出此化的传承精神和内涵的博大呢?
神台之上,赵启也没有闲着,他的手里端着那一碗烈酒,一直在不断绕着神台的四周抛洒。
这在巫术里被称之为扫神台,以烈酒敬四方,在古时候的巫术仪式里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步骤。
终于,乐器的声音渐弱,原本动作大开大合的傩舞动作也纷纷停了下来。
当最后的音乐声响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所有舞蹈的人纷纷向失去生命了一般,保持着最后的动作,定格在了原地。
“是时候了。”
赵启心里默道,便将碗里剩下的烈酒含在口中,随后双指夹起了还在烧的香烛烛心。
“呼!”
当赵启从口中将烈酒喷出的那一刻,烈酒遇火烛,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刹那间,一条火龙直冲云霄,照亮了四方的同时,也照亮了正目不转睛看向赵启的雷克等人。
只见赵启的手中掐出了一個怪异的手印,双手手背相贴如同莲花绽放。
而在手中唯一相扣的双指上,则是夹着一根毛笔。
赵启闭眼轻声念诵,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环境内,众人能够听清楚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一边说着话,赵启一边用毛笔蘸了蘸供桌上的黑狗血,随后俯身在神台上潇洒落笔。
“三台生我,三台养我,三台护我。”
渐渐的,在赵启眼前的神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复杂晦涩的符咒。
赵启一边画着符咒,一边以特定的步伐踏着七星步,绕行于狐妖周边。
当最后一笔落成,这根毛笔在指尖迅速旋转了一周,随后被赵启双手合掌夹在了掌心。
“一转天地藏,二转鬼神惊,日月两点合明动乾坤,急急如律令!”
说来也怪,就在赵启声音落下之际,原本烧在神台四周的蜡烛竟然被一阵阴风给吹灭了。
“呼……”
神台顿时黯淡了下来,起先雷克等人还担心是否是出了什么意外,但紧接着他们便注意到,赵启画在地上的那个怪异符咒,慢慢闪烁起了淡淡的金光,逐渐照亮了漆黑的神台。
然而,赵启对于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地将毛笔放在了供桌上,随后用中指沾了沾公鸡血,来到了狐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