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架的滋味着实是不好受的,但是,此时的古天齐却是毫无办法。
从鬼五寒冷的语气中,他可以听出另一段话,“如果此时一定要有人去送死,那么不是你逍遥帮的手下,就只能是你自己!”
自己的命和兄弟的命他自然是都不想丢,就在他习惯性的犹豫之时,这狭窄偏僻的小巷子中得到了一段时间的安静,只有雨声毫不介意,一直勇敢的继续叫嚷着。
然而,就是这么一段不算很长的安静,却让一直悠闲的坐在车辕上的刀疤脸在某一个瞬间怔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他分明听到了旁边大院之内发出了一个声音,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是军靴踏进积水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声,却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兵紧张起来,“这是,不!还有弩箭上弦的声音,那不是普通的弩箭,而是一架床子弩。”
这是一名优秀军人的经验,也是他惊人的直觉。
正如他猜想的一样,就在旁边的那个像是已经废弃很久的大院之中,数十名身穿雨衣的精锐士兵正检查着手中的弩箭,完成最后的准备。
他们极其沉默,沉默的像是几十个哑巴,没有一个人随意的说话,就算长官在下达命令时也是在用手语交流。
就在这些士兵的身后,一个身穿蓑衣的中年人正安静的坐在亭子之内,他雨帽压的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而他的右手正轻轻的抓着一柄淋满雨水的长剑。
亭子外,也就是位蓑衣人的正前方的位置上,两架床子弩已然蓄势待发,两根巨箭的箭尖黑洞洞的指着墙外的某个位置,而那正是刀疤脸和许尘所乘坐的马车位置。
一个普通的军人都知道,床子弩是弩箭武器的登峰造极之作,是依靠几张弓的合力将一支箭射出的,这样的弩箭需要几十人转动轮轴才能拉开,射程足有五百米开外,如果距离较近,就连普通的城墙都能射穿,其威力可见一斑。
这时,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撑着一柄黑伞极为惬意的走进了亭子,他随意的抖落了伞上的雨水,将黑伞放到了石桌之上,此人正是许尘曾经在宽衣阁见到的那个人,御史张清廉。
张清廉随意的拂去了一处石凳上的灰尘,神情轻松的坐了上去,随即看了一眼对面的蓑衣人轻声问道:“李都统,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带的兵从不会拖拖拉拉,他们是帝国都城最后的防线,他们是帝国最优秀的士兵!”
蓑衣人冷冷的回答道,但是依旧是没有抬头,“张大人,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西门大将军一定要我出马,我这样私调部队,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那是要灭九族的!”
张清廉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不知道是真的喉咙发痒,还是在思考着什么,“李都统不要多想嘛!这就是一次简单的行动,你我都是西门将军的旧相识,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哼!”
李都统冷哼了一声,极为不屑的说:“张大人!您还真是大手笔呀,连御林军都私自调动了,您竟然说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行动?”
这时,李都统突然微微的仰起头,看了一眼张清廉冷冷道:“张大人,我此刻是在拿命赌,要不是当年西门将军对我有恩,我今天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所以,我还希望张大人可以和我开诚布公的说出来,至少外面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我总该知道吧?这样就算他日有难,我也好死的明明白白!”
看着李都统凶狠的目光,张清廉略显犹豫,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思考了片刻后轻声的说:“李都统不要心急,我可是没说不告诉你呀!外面的那个中年人,就是脸上有一道伤疤的那个,他是安家的人!”
“啊?”
李都统身子顿时一颤,“连安家的人你都敢杀,你……”
看见李都统有些神色发慌,张清廉赶紧摆了摆手,“别急!安家的人怎么啦?西门将军早就看不惯他安泊远了,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次请你来,不就是想让事情做的稳妥一点吗,明天雨一停,这里什么都没有了,谁会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那两个人从此人间蒸发,跟你我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就算是以后朝廷追查下来,那不是还有逍遥帮背黑锅吗?黑帮私斗死了很多人,朝廷还会往别处想吗?”
听张清廉这么一说,李都统稍稍安了一下心,点了点头说:“原来这群混混来这里就是背黑锅的,我说为什么张大人还请了一群废物过来。嗯……那另个是谁呢?也是安家的?”
张清廉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和你说实话吧,那个少年才是今天主要的目的,但是他具体是谁,或者说,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而且谁都不能确定,以防万一吧!说白了,我们今天是来替西门将军擦屁股的,我们得把西门将军的屁股擦的干干净净的,但是咱们俩又不能把自己弄脏了,这回你听懂了吗?哈哈!”
说完,张清廉还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那个少年到底是谁,或者说,西门将军认为他可能是谁?”
李都统好奇的问道。
张清廉随即摆了摆手,警告的说:“李都统,你为官多年,又是在御林军中,就更了解军人的习性了,他们可不会像我们官一样,想杀人也就是上弹劾一下。如果你知道的太多,恐怕你也会成为西门将军屁股上的一块屎,到时候,你会怎么样,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