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爷,您再等等。”
魏冲回过头来,见工部尚殷勤地笑着。
“什么事?”魏冲问道。
“这银真算是我的命根子,我这人一无权二无势,平日都指望拿着这笔钱上供给郡王,好为自己寻个靠山;若经他叶永甲一挪用,起码要花费大半,郡王那儿我不好交代,给少他定不情愿。如此一来,不仅捞不到好处,我还得从腰包里倒贴钱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魏冲听他唠叨了半天,到头来却只为此事,便怒得一甩袖子,大步往衙门里走去。
这尚赶忙上前,扯住他的胳膊,笑道:“魏爷,这治水的事不仅关乎工部,如若不瞒着叶知府,他横下一条心要治水患,必引出一堆麻烦事儿来,恐怕能把郡王也牵扯进去,所以……”
魏冲皱着眉头,深沉地思虑了一会儿,忽一拍额头,幡然醒悟:“是、是啊……”
他慢慢地看向工部尚,严肃地说:“你一说我也是想起那件事来了,形势确实于郡王不利。便按你说得办罢。”
“那就谢过魏爷了。”尚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叶大人,秦淮河因这几日大雨连绵,故而惹了洪水,不过依在下看,并无要紧。只需派兵安定百姓,待时日一过便好了。”魏冲跪在案前,沉着地禀告道。
“此事只事关工部,不须你来指手画脚。”叶永甲乜了眼站在一旁的工部尚,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是……”尚欠着身说,“不过情况正如魏冲所言,分毫不差。”
“正如他所言?分毫不差?那你亲自过去了吗?”
尚捏着鼻子,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暂时还未……”
“不仅你没去过,官府连淹死了多少人都还未搞清楚呢!由你信口雌黄,能骗得过我?”
这尚大人早就听说叶永甲变了性情,可猛然一见往常平和温顺的叶知府竟大发震怒,未免有些措不及防,只得连忙跪下。
待叶永甲怒气稍歇,尚才敢开口说道:“这是小人的过失,还望大人恕罪……”
叶永甲深知此乃万和顺的意思,亦不敢真心降罪,见他已认了不是,便道:“下回再犯,绝不饶恕!”
“是,是……”尚拿衣袖擦了擦冷汗。
“魏冲,”叶永甲道,“你明日跟着这位尚开仓济民,先把流落的百姓安置起来,顺便探查一下灾情,报来衙门。”
……
“谁想到这厮竟如此不通情理,非得要探查个明白……”
魏冲偕同着工部尚、侍郎等官,被十来个官军护卫着,走进一个庙宇之中,见庙外都支着清一色的牛皮长棚,里面有好几个拿着蒲扇的汉子,正盯着一鼎大锅,锅里面正煮着稀粥,往外冒出热乎乎的白气。
工部尚走在前头,问道:“你们在此处干什么?”
那些人听了,赶忙从棚子内出来,纳头就拜:“我们都是大人请来赈济那些灾民的。”
尚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拿起搁在锅旁的木勺,舀了舀粥,见这粥米异常干净,便满意地说道:“好,好……既如此,你们好生看着锅,就不打扰你们了。”
工部尚离开此地,又往前走了走,见几个正在熬药的郎中,又问了几句,都是无关紧要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