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那个通判年纪轻轻、不谙吏道,你总不会怕他吧?”
“哪里的话。我现在便和您去找他,如何?”同知不想和他再多纠缠,不想听他发出的聒噪音,遂利索地同意下来。
二人行至知府衙门。通判坐在议事房里办公事,见同知仪表威肃地走来,身后跟着陈吏。叶永甲忙将公叠在一旁,起身作揖,也向陈吏一揖。
“叶通判,你写个,调这位陈吏去筹事房去。”同知吩咐道。
他见同知开宗明义,便笑道:“在下这就写。”
叶永甲抽出一张白净的纸,拿起笔,不紧不慢地写;同知就坐在旁边和吏吃着茶,吏倒轻松,和他有说有笑。
“写完了。”通判把卢德光的印章盖在纸上,然后递与同知过目,陈吏倚在一边眯着眼睛细瞧。
“怎么只盖知府的章,通判的章呢?”
“对啊,怎么回事?”陈吏疑惑地望向他。
“通判乃知府的下属,盖个知府章就可,这是惯例。”
“不行。到时候卢大人回来,你得担责!”同知严厉地敲了下桌子。
叶永甲笑了:“同知大人您看,这知府衙门的章由府内官吏管理,与同知衙门互不统涉,卢大人一还,看见知府的章就明白了,不是处置我就是处置别人。到时候同知一说,我定会担责的。”
他讲的条理具备,弄得陈吏有些糊涂,问同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正理?别被他蒙骗过去了!”
“皆是这处的惯例,正理。”同知解释道。陈吏点点头。
同知拿过公欲走,叶永甲一把拉住,弄得他稍有恚颜。
“还有事情没完,”叶永甲温和地解释着,“这公不顶用。”
“还要干啥!”陈吏不耐烦了。
“陈吏你看,知府外出巡察,不说陈州的官吏,就满城的百姓都应知道了。知府都不在城内,哪有人盖这章?筹事房的人肯定不认。所以还要一枚章,就是同知的印章。因为同知乃代知府处理政务,所以同知的章便如知府的章,还需要盖知府的章是因为……”
“打住,打住!简单说吧。”陈吏脑袋转得都快晕了。
“简单来说,没了同知的印章,这公就是废纸一张。”叶永甲脸朝着同知,说道。
“那就盖。”陈吏也睃一眼同知。
同知面色难堪,虽知道自己的章盖下去就麻烦大了,但事已至此,又不敢驳回陈吏的话,便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从身上拿出印章来,走到那张纸跟前:
“我来盖。”
章深深地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