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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众暗卫听令后,四散开来,往各个坊市一家家搜人。 一时间,人仰马翻。 西市主街上,行人更是四散离去。灯火打照在青石板上,亮澄澄的。无人欣赏的花灯,寂寥地被风吹来打去。 魏约走回崔楼侧门,捡起被碾碎的孔明灯,拍了拍灰尘,紧紧地捏在手里。 暗卫传来的都不是好消息。追踪的马车,消失在死胡同里。 墨云盯着魏约的脸色,连连拱手,小心道:“看样子是有暗道。” “查。”魏约冷冷地甩下一个字。 必须,得找到人。 魏约负手离去,不知怎么着,漫无目的,走到了胡麻汤摊摊位面前。 摊主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锅碗及食材,“公子,听说前头的灯楼出了事儿,您还是赶紧走吧!叶姑娘呢?” 魏约没有回话,径直走出西市,踏上马车。 马车颠簸,他原本习惯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可他偏偏合不上眼。一只手捂住心尖的位置,那里原本鼓跳如雷,此刻却如一滩死水。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别离。 却从没有哪一次的别离,像今夜这般,令他猝不及防。 当年,他的身份被揭穿,成帝将他关进冷宫,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他,只有小桂子一直伺候在一旁,陪着他说笑。 等他习惯了冷宫的生活,小桂子却发了高热,反反复复,病气绵延了半年,他堪堪撒手离去。 那时,他有半年的时间,逼迫自己,直面小桂子的离去。 等众人抬走小桂子僵硬的身体时,所有宫人都背着他骂:“这是个没心的人,身边人走了,连哭都不哭一下的!” 那年他八岁,他只静静地读、写字,一遍遍地朗诵圣贤。 后来,太皇太后见他可怜,将他养在身边,当个学舌的鹦鹉。他终于不再受冷言冷语,宫人们也都不再欺负他,他算得上是一个“主子”了。 然而,太皇太后年至耄耋,安生的日子没过多久,她便撒手离去。 魏约好像跟太皇太后心有灵犀,都知道她时日无多,大限将至。每回他都要嘱咐宫人,将她的摇椅扳到太阳底下。 嬷嬷会说:“外头有风,仔细吹着娘娘!” 太皇太后抬起眼皮,跟魏约会心一笑,她也想在不多的时日,多晒晒太阳。魏约坐在她膝前,背诵古诗。 她一般没有听,只悠然地闭上眼眸,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梨花木扶手。 他背诵的声音一停,她的手指,便也会跟着停。 他每回都死死地盯着,她树皮一般的手,生怕哪天她的手指,就再也不动弹了。 有个暖阳的午后,他还没念完赋,她的手指便永远地停了下来。 那一回,他也没有哭。 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半年,每一个晒太阳的午后,他都预演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有时他都分不清,那个午后是真实的,还是他的恐惧。 可,纵然他习惯了那么多次的离别,真的没有哪一回,像这般,戛然而止。离别的曲调还没奏响,唱曲的歌女就已飘然而去。 万一,有个万一。 他不敢深想。 马车穿过寂静的长街,魏约默然地抵在木板上,脊背紧紧地贴着木料,似乎这样便有了倚靠。一种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担忧的情绪,像是飞旋着的秃鹫,紧紧盘旋不散。 回到肃王府,庄夫人端来两盏清茶,环顾四周,蹙眉道:“苓苓呢?” 魏约哑然,喉头被堵塞住了,良久才说:“不见了。” “啊?怎么回事?”庄夫人花容失色,但看着魏约过于平静的面容,心不停往下坠,再也没出口问下去。 墨云拉住庄夫人,走到外间,说了方才的意外。 庄夫人急得团团转,“必须得找到人啊!她身子刚好不久,受不了这些磋磨的啊!这下,我怎么向叶夫人交代!” 魏约径直走到阳明院,这里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她将许多叶钊送来的小玩意儿随意堆在案前,床头摆着正在看的话本。魏约翻开了她正在看的一页,火红的干枫叶夹在淡黄色的页之间。 他自然地坐在床榻上,两三下便将这本话本翻完了,是个游侠劫富济贫的故事。她正看到游侠仗义疏财、众人交相称赞的选段。 明明故事快看到结尾,她却不见了踪影。 风一吹,一股药香和少女特有的暖香扑面而来。 他捏着那本话本,几乎要将最后

一页撕碎。 - 苓苓的眼睛基本适应了黑暗,潮湿的墙壁上,只点着微弱如夏日萤虫的油灯,她只能看得清一点光影。 稍微一动,手边脚边的铁镣铐便哗哗作响。 来人携着几盏风灯,步履匆匆而来。“你们抓了魏约的女人?”声音恶狠狠的。 借着风灯的光,苓苓才看清,面前是五六个一身黑衣的清瘦男子。 站在最前头的,是脸上一道刀疤的清隽公子,一身锦白华袍,剑眉星目,若没有那道贯穿全脸的刀疤,可以称得上是英俊倜傥的贵公子。 “你是魏约的女人?”刀疤公子上前,捏着苓苓的下巴,眸光发寒。 “我不是啊!”苓苓连忙否认。 身后的几个男子呵止道:“殿下,您别信她的鬼话!若不是魏约的女人,怎么会住在他的寝院,一住就是两月?” 另一人说:“就是,如果不是他的女人,怎么还会陪她看花灯?” “魏约不近女色,从没跟女人这么近过。这女人还撒谎!果然跟魏约,一丘之貉!” 刀疤公子横了眉眼,手上的力度更大,“别想耍花招!” 身后的人笑道:“这下抓住魏约的软肋了!” 苓苓苦着脸,“我死了,魏约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那么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在意我的死活!你们要抓,有本事就去抓溧阳公主啊!公主是他亲妹妹,这才是他实打实的软肋!” 刀疤公子一下送了手,缓缓站起身,冷眸扫向身后的人:“你们抓错人了!” 苓苓怔了怔。 刀疤公子冷笑一声,“他连魏约的底细都不知道,算哪门子的红粉知音?” 苓苓懵懂道:“什么意思?” 刀疤公子含笑着看她,“恐怕,又是一个想爬魏约床的贱女人。不过,你倒是有些手段。索性,我就告诉你。” “魏约那畜生,身体里流着的是贱民的血。他才不是什么皇子龙孙,不过是山窝里的贱种!什么亲妹妹?真是笑话!” 苓苓一脸问话,说不出话来。 苓苓震惊的表情,让刀疤公子满意地笑了一下,“宫闱的丑事,当然只留在内廷,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可魏约竟没告诉你原委,你真是算不上他的知心人。” 苓苓扯了一下嘴角,“我早说了,我不是他的女人。” 刀疤公子眸光清寒,“真是个倒霉鬼!”说罢,朝身后的几人,做了个砍人的动作,几个男子携着长长的朴刀一拥上前。 “公子手下留情!”苓苓惊呼,“我一定有您用得上的地方!先别杀我!” “殿下,她看到了您的脸,不杀不行!”说话间,朴刀的刀锋已然落在苓苓的脖颈上。 苓苓迎着刀面,怒目道:“杀我就杀我,但请公子让我死得明白!魏约和公主不是容太妃的双生子吗,怎么您说,他不是真的皇子?” 刀疤公子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闲坐在地上,冷笑道:“也好,也算可怜可怜你。” “容妃的双生子传闻,都是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才在市井中流传的。哪怕朝堂上,也没多少人清楚原委。” “当年,容妃压根没有生什么双生子,只生了个女婴。她为了争宠,竟然联合内廷,使了个狸猫换太子的计策。也巧了,她娘家有个仆妇当日生了男婴,容妃便将他当作是自己的孩子,生生把女婴送出宫。” “呵,她也是个狠角色。本来,小公主要被安置在富贵人家好好养着,哪知当夜的马夫生了歹念,竟把孩子掳走了。” “没几年,事情败露。容妃被关冷宫,成帝着人去民间寻溧阳。魏约这个贱种,不知哪里来的气运,受太皇太后庇佑。魏约,会献媚得很,十分会讨成帝欢心。” “成帝一高兴,便将他收为义子。毕竟养了近十年不是?为了掩饰容妃做的丑事,成帝当年还编了个弥天大谎,你说可不可笑?” “哪知魏约鸠占鹊巢,明知自己身上没流天子的血,还敢觊觎大宝之位,做出弑父弑兄的恶行!真是白眼狼!”刀疤公子越说越气愤。 苓苓听得心头发寒,魏约当初在宫里的日子,怕是难熬的很。 “如今,魏约挟持着小皇帝,下一步是什么?路人皆知!等着吧,没过多久,宫里就会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没几日了。” 刀疤公子惨然一笑,手中把玩着锋利的匕首,颓然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杀了她!” 苓苓紧紧闭着眼睫,一面呼唤系统:“不是说我没攻略成功前,都死不了吗?” 这时,暗室外

又亮起一盏风灯,匆匆而来:“殿下,咱们的消息点,有三个被发现了!魏约在到处找这姑娘呢!” 刀锋轻轻划过苓苓的脖颈,留下长长浅浅的血痕。 刀疤公子高高地举起手,示意男人松开朴刀。 “留她一命!” 苓苓睁开小鹿眼,见刀疤公子含笑着蹲下,匕首柄抵在苓苓下巴,“姑娘,看来,魏约对你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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