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非对幕帘后烟雾缭绕的高骈行礼,并喊了声:“父亲!”
高骈众缭绕的烟雾中走到高若非的面前,朝他脸上挥子一巴掌,怒道:“忤逆子,居然敢联合家将反我!”
“父亲,孩儿没反您,我只是要把你身边贼人除掉。”高若非道。
高骈绕着高若非看了一圈,冷哼道:“自古以来,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的叛贼多得去了。我也见多了,你还想拿这个蒙混过关?”
高若非看着衰弱,昏庸的高骈,失望地闭上眼,道:“父亲!修道已让您不复当年的气拔山河,英明睿智了,您能醒一醒吗?”
“放肆!居然敢指责,接来你是不是打算跟我说,我已经老糊涂了,该让位了?”高骈怒道。
“孩儿绝无此意!”高若非瞪着双清如水的双眼看着高骈。
“绝无此意?”高骈这哼一下,朝门外喊道:“把他的罪证拿进来。”
一个士兵捧着一叠和信件交高骈的手上。高骈把和信件全把扔到高若非的脚下,怒道:“看看这些,还敢理直气壮地说‘绝无此意’吗?”
高若非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和信件后,把腰挺得直直地,冷声道:“不必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欲除了吕用之和张守一是真,但绝无谋害父亲之意。”
“还敢狡辩?这些证据你根本就解释不清。联合家将掌控军权,若不是吕用之现得早,今天我就给你灭了吧?”高骈走回幕帘后,浸入烟雾缭绕中,缓缓地朝门外喊道:“来人!把毒酒端给少爷喝了吧!”
高若非看着端到他面前的毒酒,冷笑一下道:“这是什么毒?”
“鹤顶红!”高骈盘腿而坐,闭上眼缓缓地道。
“修宜和母亲……”
“她们我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高骈的声音再无感情波动。
“很好…”高若非端起毒酒看着烟雾缭绕后的父亲许久,失望闭上了眼。当他举起酒打算一饮而尽时,却被人抢了去。
高若非睁一看竟是他母亲,正想去把她手中的酒抢回来,却见她举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高若非跑去抱着她,边抠她的嘴巴,边哭喊着道:“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可高夫人却把牙关咬得紧紧,直到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才松开牙齿。
她羸弱地抖着手抚上高若非的脸,道:“非儿…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别再鲁莽行事…”
高骈听到声音,跑过来颤抖着双手,想从高若非的手里接过高夫人。却被高若非用力推开了:“你滚!不准你碰我娘!”
高夫人侧过眼看着高骈,气游若丝地道:“老爷,非儿的酒我喝了,我代他死,求你…求你放过他……”高夫人说完就气绝了。
高若非抱着她痛哭流涕,不停地喊着:“娘,娘,你醒过来…”
高骈爬过跟高若非抢高夫人,高若非紧紧地抱着高夫人,朝高骈哭喊道:“你滚,你滚去修仙…不碰我娘……”
高骈抢不过高若非,朝门外喊道:“来人!把少爷拖开”
几个士兵从门外进来,七手八脚地把高若非扯开。高骈抱高夫人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高若非挣脱那几士兵,又过来跟高骈抢高夫人。高骈紧抱着高夫人朝士兵喊道:“把他给我扔回他的房里。”
高若非被士兵带回房里,看到修宜还在,便擦擦眼泪,哑着声道:“你怎么还在?怎么没回娘家?”
修宜从怀掏出丝布,欲给高若非擦擦脸上的泪,却他挡住了。
高若非走到窗边看着满院的梅花,哑着声道:“娘已死,我爹是不会放过我的。你还是回番家去吧。”
修宜听到高夫人已死,悲伤地跌坐在地上,痛哭着道:“娘怎么会……”
高若非咽声道:“娘真傻以为她代我死了,我爹就会放过我。我手中权力是我爹眼中之刺,无论怎样我爹都不会放过我的。你还是快离开吧!”
修宜爬起来从后面抱着高若非道:“无论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我是不会回去。”
高若非拉开她的手,哑声道:“我这一生爱的人只有落凡,生我陪着你了,死你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去吧!”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只想陪着你。”
“我这一生给你妻子的名份和尊重,但还是欠你太多。如果你真爱我,就不要让我临死又欠你的一份情。”高若非把修宜拉到门外关上门。用背抵着门喊道。“回番家去!”
修宜站在门外哭了许久才道:“好!我回去!我回去…”
修宜离开没多久,高骈就差人送来毒酒。高若非端着酒走到,那日落凡站过的梅树下,把酒一口饮尽,把酒杯扔掉,扯下腰间的玉佩抚着上面的吉祥结轻轻喃道:“落凡…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
毒性慢慢作,高若非的视线慢慢模糊,在飞舞的花瓣中,他似看落凡在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