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听到景志轩挂断电话,连忙猫着腰踮着脚尖跑回卧室,水也没喝成,心反而像被活生生挖去了一大块,躺到床上后卷缩着身子疼的直哆嗦。
直到景志轩回来了,给他拉高被子,从背后把他抱进怀里。
那一刻,他决定,成全这个人。
他下决定的第二天,爷爷心脏病突,要赶往F国治疗,他犹豫了两天,结束了学校里面的事情,也趁机结束掉和景志轩的关系,匆忙收拾了些衣物就飞往F国了。
出国前,他担心景志轩在国外受累,就给景志轩打了最后的九万块,算是圆满的结束了这段‘包养’关系。
去了F国没多久,他腹中胎儿不稳定,爷爷自然也知道了,在他坚持生下孩子的情况下,他留下来和爷爷住在了同一间病房。
小影出生后刚满月,爷爷就去世了。
等他再次回国,苏方集团已经被方家两兄弟完全霸占,而他生下小影前后签的一些动过手脚的件,就是他失去所有的罪魁祸。
不过,后来苏沐想想,他们从他父母去世开始就用‘资金链断裂’等诸多手段来侵蚀属于他的股权,已经长达数十年,他势单力薄又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即便没有小影的出生,随着爷爷的去世,他也注定要失去苏方集团。
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想要啥就有啥,想干嘛就干嘛的小富二代,再次回到k城,苏沐除了手头最后的几十万和南郊冻结的一处别墅之外,就只有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了。
“哥哥……”怀中的小家伙突然翻了个身,小手不老实的在苏沐胸前抓抓,然后放在小包上,把脸闷在苏沐怀里蹭了蹭才停下来,又含糊的叫了一声:“粑粑~”
似乎是怕苏沐再次离开。
“啾~”苏沐低头在儿子小脑袋上亲了前,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其实,刚回k城,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花钱找了律师把方家兄弟告上了法庭,可是那又能怎样,苏家兄弟狼子野心,策划多年的账目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他找出纰漏。
官司不一定打不赢,但是一走上这个程序,万事不由人,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带着儿子,和对方耗了近一年,耗得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小影也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
于是为了儿子,他就放弃了,放弃之后,他带着儿子,过的也算充实安定。
后来他想,或许爷爷早知道这件事,但不忍看他陷入尔欺我诈,要不上大学开始就每个月给他五万块,给他买了好几处房产,只是最后爷爷大概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病重,又走得急,而他又恰逢怀孕,像个傻瓜一样被欺骗。
如今这样的日子,若非景志轩回了k城,他动了见他一面的歪心思,或许,他会一直带着儿子相依为命的生活下去。
把儿子往怀里带了带,苏沐弓身吻在儿子光洁柔软的小额头上,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如果能选择,他当然是希望带着儿子和景志轩一起生活。
但是如果不能,他这一生,唯一不能失去的,是小影。
第二天小影要上学,苏沐早上七点钟就起床做饭了。
吃完饭把苏影送到学校,苏沐回来的时候,石如水刚抱着贝贝从卧室走出来。
苏沐打声招呼就忙着给两父子盛饭了。
把最后一碗粥盛好,苏沐看着慵懒的拉着贝贝从盥洗室走出来的石如水:“肚子还难受吗,要不要给你放姜糖?”
“艹!”石如水用美翻边的狐狸眼飘了苏沐一眼:“我特么又不是女人。”
苏沐眨眨眼揶揄:“那你特么的买姜糖干嘛?”
石如水一脸嫌弃:“都说了是商家做活动送的、送的好吧。是谁说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苏沐:“呵呵~”
石如水突然歪歪脑袋,眯着狐狸眼上下打量苏沐:“我说,大兄弟,你今天怎么这个点儿还在,怎么着,昨天听君一席话,今天收骚敛贱了?”
“是啊是啊,”苏沐给石如水一个大白眼,把贝贝抱到儿童餐椅上:“别耍嘴皮子了,赶紧坐下吃饭,我今天要赶下‘春宫图’的进度,到时候赔违约金我就方了。”
“嗯哼。”石如水边打开电视机,边妖妖娆娆的坐到贝贝身边。
石如水刚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听到k城电视台新闻联播正报道着‘高天祎’这个名字,筷子应声落地。
还没走远的苏沐回过头来,皱眉:“怎么了?”
“……没事。”石如水抿了下唇弯腰拾起筷子,紧紧握在手心,等苏沐走到阳台,才机械的扭过脖子,目光如炬的对着电视荧屏。
那五十寸高清晰电视荧屏上,像神祇一样高贵俊朗的男人,身穿熨烫的一丝不苟的高定西装卓然坐在席位正中,讲话间眼中流光溢彩,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
看上去器宇不凡、温尔雅。
可是,他知道,这个人在午夜时分有多么狂狷,多么野蛮,能说出多么粗俗的话,做出多么凶悍的动作,干出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而阳台上的苏沐,刚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连忙接起,景志轩低沉磁性的声音立马传来:“金主大人,您好像还没给我地址。”
“呃……”苏沐噎了一下,心怦怦直跳:“我,我马上就给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