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凡抬头看向冯道,轻笑着道。冯道握着她的手低眉浅笑。
“即然心上之人都陪在你身边了,你的眉间为何还有化不开的愁?”
落凡伸手抚上自己的眉间,哂笑道:“一点闲愁居然还上了眉头了。”
仙子黛眉轻蹙,轻声道:“你不诚实!”
“哈!可能是因为他要去凡间历劫,会把我全忘了吧?”落凡不甚在意地道,可她的眉却越皱越紧。
“原来是这样呀…”仙子喃喃道着,转身望着茫茫大海。“你看!那海浪一个接一个用眼睛总是抓不住的,唯有那拍岸的声音时时惊心。”
“人心善变,最是抓不住了。一个思絮上来了,又一个思絮下去……没一刻稍停。只有被伤了心时时痛着。”落凡伤感的道。
“所以…人心是最不可信的了。他的厉劫会让你的等待落空的。我一直在这里等,等了好久,久到都看了三次沧海变成桑田了。”仙子幽幽地道。
“你在等谁?”落凡道。
“我一开始是在等他的,现在我在我不爱他的那天,可是…我想,就算是我等到沧海扬起了沙尘,我也忘了他的。你们回去吧!”仙子对落凡摆摆手,望着茫茫大海不再说话了。
冯道抿着嘴拉着落凡飞上云端,把落凡抱在怀里,微恼地道:“人心并没有那么可怕,我投胎后的人生你完全可以掌控。”
“人间那趟,我真的怕了,对人心也不抱希望了。但!”落凡用力地抱着冯道。“我是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掌心的。”
落凡放开冯道,对跟在后面的猼訑喊道:“猼訑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了。是不是舍不得那位仙子?”
猼訑追上来道:“那个就是麻茹。我怎么会舍不得她呢?”
“你别骗我了,你刚刚可是慎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才上前问话的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呀!”落凡对眨眨眼道。
“我对她只有尊重,没有起别的心思!”猼訑道。
“真没兴趣…”落凡还以为猼訑对麻茹有心呢。“明明来过这,为什么还要青鸟带路?”
“射茹山在海上飘浮不定,没有青鸟带路是寻不到的。”猼訑道。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即然来了,我去海里些珠子先。”落凡突然想起海底是有珠子的,便领了避水正准备跳进海里。
“不用去了,我引诀招来就是。等你下海找不知要找多久了!”冯道手指微勾,各色珠字从海里飞到落凡的怀里。
落凡从在一堆珠子里扒来扒去,扒了半天才找出一颗如她拇指大小,淡蓝色的珠子,放在冯道的手上道:“这个怎样?那团柔软的白是不是像天上的白云?团团的白中又透出一抹浅浅的蓝。虽然有点忧郁,但那是我思念你时的蓝。与辛夷花香一样都是我最眷恋的东西。”
冯道拿着珠子看了一会,望进落凡的眼柔声道:“你是爱极了这蓝,还是爱极了我?”
“就因为你我才会恋上天上那抹蓝的。我会时时流连于那抹蓝,是因为那抹蓝后面是对你不倦的思念呀!”落凡回望着冯道,深情地道。
“然后你要把这粒珠子送给我?”冯道用指腹蹭着落凡的唇,那双单凤眼又星辰闪着璀璨夺目的光。
落凡抢过冯道手里的珠子,幻出几条丝巾,细细地把它层层包裹好好后,放入自己的怀。
冯道看见落凡把珠子放入怀里,扬扬眉“嗯?”了一声。落凡没回答,只是用满含柔情的眸子瞥了他一下,又幻出一布袋把珠子都装起来,她掂了掂布袋笑着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富人。”
“现在你是富人,怎么?要不要请我们去喝一杯?”猼訑笑道。
“为富还是要不仁的好!”落凡把布袋收入袖子里放好,对猼訑笑道。“这财富要越积才能越多,怎么可以拿去喝酒呢!”
“小财迷!”冯道微笑着揉揉她的头,拉着她站了起来。“到了,我们下去吧!”
猼訑引诀把树苗幻出来放在湖边的空地上道:“怎么种?”
“在房前屋后都种满之后,又在湖种满,要留一条能容冒冒的路。沼泽的边上的空也种满,剩下的就种山上去。”落凡道。
“开动吧!”冯道幻出两个锄头,交一个到猼訑的手上道。
猼訑僵硬地扯扯嘴角道:“用锄头一棵种,怕是种到明年都种不完。”
“怕什么,种累了再用仙术种就好了。”落凡朝容与的茅屋喊道:“容与,出来种树了。”
容与打着哈欠出来道:“种什么树?”
“桃树!猼訑挖坑,你就放树苗。”落凡抱起一打桃树苗放在容与的怀里后。又抱起一打树苗跟在冯道的后面。
落凡现种桃树是一件美事。她抱着树苗什么都不想,只是用眼去追随着冯道的身影,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刻在心里。在心里细细地描绘出一幅只有她和他的风景。
冯道放下锄头,勾勾落凡的俏鼻柔声道:“一直傻傻地看着我干嘛?”
“当天地间只剩下你的时候,我不看你还能看什么?”落凡皱皱鼻子道。
冯道只能微笑着继续种桃树了。有时候有的太美好时,人却不能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喜欢中,反而点心慌…冯道此刻的心里莫名地有点慌。盼了千万年终于盼到她的眼里只有他时,他却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种到黄昏日落时,几个人也没种多少棵。冯道就长袖一挥,施法把桃树一下子全种下了。
落凡心满意足地看着刚种下的桃树苗,引诀为它们洒下甘露。冯道从后抱住落凡,俯身到她的耳畔柔声道:“别忘了,到桃花开得最灿烂时为我披上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