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雪不落了。
河面有些已经结冰了,河内多卵石,颖水不知撞击的是卵石还是冰块,水声圆润而甜美。从白茫茫的枯草枯树丛间隙望去,可以看见有一条铺满雪的小路。路的尽头似是有袅袅白烟。
白小三笑道:“妮子,你要让我看,又不打开,我怎么看。”
白当真俏皮地做了个鬼脸,“你猜。”
白小三抬头摸着下巴,似是在思考。
白当真认认真真地看着白小三,似是很期待答案。
“烧饼。”荀珍仍望着枯树丛后的小路,眉间不知何时染上了雪。
白当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荀珍,走过去道:“先生,你怎么知道的。”白当真说起长句的时候,声调有幼童独有的抑扬顿挫,加上她本身声音就那样清脆响亮。一句话说完,就像是酷暑里檐边的风铃响了一会。
荀珍缓缓道:“闻到了。”
白当真把羊皮袋子拿到鼻子旁边,使劲嗅了嗅,也没闻出什么味道。这袋子外表皮虽是用的普通羊皮,内里却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开开设计过,绝不会透过任何味道。平日里荀珍是用来装草药,有些珍奇药物的味道很复杂也很奇怪。
白当真道:“没有呀!”
荀珍道:“是不是烧饼?”
白当真认真地点了点头。
荀珍笑道:“那我没闻错。”
白小三走上前来,“妮子,你从哪里找到的呀?”
白当真道:“路下有。”她说的是山腰。
白小三道:“那快拿出来给先生用些。”说着,伸手便要去拿白当真小手攥紧的羊皮袋子。
却不料白当真小手又是一缩,转身面朝着白小三,把羊皮袋子藏在身后,红扑扑的小圆脸一脸不乐意地看着白小三。
白小三不解,又有些尴尬,道:“妮子,怎么了?”
白当真又转身过来面朝着荀珍,一字一句道:“你要吃吗?”
荀珍转头看着白当真,道:“有好吃的,我通常都是想吃的。但也要看愿不愿意给我吃。”
白当真明亮澄澈的眸子闪过光芒,笑道:“一个烧饼五钱,你要几个?”
白小三慌了,忙道:“妮子,你怎么能和先生要钱。快拿过来给先生。”说着,就要去夺。白当真死死攥紧着手中的羊皮袋,也不管小手已经涨得通红。白小三也怕伤到白当真,不敢用力去夺,这一紧一松,僵持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白当真眼眶已经泛红,但小脸坚毅。
白小三突然就手足无措,手上虽还扯着羊皮袋子,但已经不再使劲。
“我要两个。”荀珍伸出食指和中指,边笑说着边分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