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三人带着小宝与那青蛇会合了武辰,回转小周庄。
路上,孟南好奇欧阳白清因何会来此地,便问了出来。欧阳白清冷哼不语,过了片刻才说道:“阿茹已经醒了,不需要我照顾了。”孟南心下恍然,定是阿茹逼他来保护自己的。路上恰巧遇到玄苦大师,想来以玄苦慈悲之心怀,定不容妖魔作祟,便也一道来了。
又问起武辰,武辰便也将来龙去脉说与孟南知晓。原来他将四大散人送至神医道长处,未见孟南人影,问起才知是去了小周庄替人降妖解难。他天生一副侠义肝胆,又与孟南一见如故,闻听此言,当即与那道长辞别,赶来相助。伊人原本也要跟来,却被那道长拦了下来,说是另有要事嘱托。
孟南听罢,不禁连声道谢,心下却是奇怪,那道长与伊人初见,又能有什么要事相托了。心知那道长亦是个奇人,他如此做必有旁人猜不透的道理,便也不再多想。
武辰听他向自己道谢,不由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待众人回到小周庄,已是夜深时分。
周连财独自一人呆呆坐在厅中,昏黄的烛火跳跃闪烁,一张灰败的老脸,在此情境中,越发显得孤寂凄凉。
爱子被妖魔所掳,生死不知,这滋味换做是谁,也承受不起。一会儿想起小宝被自己抱在膝上,嬉笑玩耍,天真可爱;一会儿又仿佛看见小宝被那妖魔活吃生嚼,鲜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场面,又不自觉地打着冷颤,心中滴血,老泪纵横。心中只盼着孟南能有通天的本领,可以将爱子从那妖魔的手中救回。哪怕是要他散尽家财,也是千肯万肯,绝不会犹豫半点。
正胡思乱想之际,下人跑了进来。许是慌急之故,竟被门槛拌了个跟头。周连财大怒,绰起椅子便欲扔将过去。
那下人忙道:“小少爷回来了……”
周连财一愣,举着椅子问道:“什么?”那下人怕周连财将椅子砸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孟相公将小少爷送回来了。”
周连财啊了一声,顿觉手上无力,那椅子掉了下来,正砸在脚上,只痛得他又“哎呦”一声大叫。但此时却顾不得脚痛,连声问道:“在哪?现在人在哪?”一瘸一拐的向厅外走去。
那下人跟在后边,说道:“已经进了庄子了。”原来周家财大势大,早派出去无数下人打探音讯了。所以孟南等人一进村子,立刻有人接应伺候,有人回来报信。
周连财惊喜无比,边走边道:“快,把人都给我叫出来……都给我来迎接少爷回家……”刚出宅院,正撞见孟南等人。周连财定睛一看,只见儿子正躺在玄苦的怀里,似在沉睡,急忙上前去抱,尚未碰触到,老泪又淌了出来。
玄苦忽道:“施主且慢。令郎被妖毒侵染,不要妄动,以免沾染毒性。”
周连财道:“这怎么办?我……去清余州将神医请来。”说着便要下人准备马车。
玄苦道:“不用,施主为我准备一间清净的房间,老衲便能祛除令郎的毒性。”周连财略一迟疑,欧阳白清冷冷说道:“怎么,堂堂的菩提门得道高僧说的话,还能打诳语骗你不成?”
周连财虽是一地主,却也听过菩提门的大名,更不敢对欧阳白清的话有疑义,连声道:“不敢,不敢……”忙叫下人去打扫房间,引领玄苦进房为小宝祛毒。自己则陪伴孟南等人走进客厅,下人奉茶上来。
武辰对周连财道:“别弄这些虚的了,咱们可都饿了,有什么吃的,先弄点上来。”周连财又急忙命下人准备酒席。天色虽已大晚,但凭着周家的财势随便弄一桌丰盛的宴席还不是难事。
尤其孟南等人救了他的宝贝儿子,周连财亲自督促,不多时,酒菜便已备齐,诸人落座,周连财站在一旁相陪。
武辰先给孟南、欧阳白清各斟满一碗酒,而后自己又倒满,端起来大声道:“咱兄弟除魔降妖,着实做了件大好事。咱们一起干了!”
欧阳白清冷冷说道:“妖是我杀的,人是玄苦大师救的,你却做了什么?”
孟南暗道不妙,生怕欧阳白清这句话冲撞了武辰,产生不快,忙道:“武兄,小弟我不会喝酒,一喝就多,就不喝了吧。”
武辰哈哈笑道:“男子汉不喝酒哪成?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必须陪我喝上八大碗才行!”孟南也是饿坏了,只顾夹菜吃饭,连连点头应是。
武辰斜眼瞧了欧阳白清一眼,轻哼一声,仰头将酒干了下去,说道:“好酒!”连干三碗,这才夹了块烧肉,大嚼起来。
孟南见他如此海量,不禁佩服,心想师大哥性子豪爽,不拘小节,倒跟武兄差不太多,不知道他俩谁的酒量更厉害些。喝了一口汤,说道:“武兄这般能喝,可喝醉过?”
武辰笑道:“我乃酒国圣手,生平喝酒,未逢敌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醉。”
孟南知他说笑,也跟着笑了笑,以茶代酒,敬了武辰一杯。
欧阳白清忽道:“你没喝醉,那是没碰上我家公子,他可是海量。七坛酒下肚,身不晃,人不倒,连喝一天一夜,你可喝得过?”
武辰于欧阳白清本无介怀,更佩服他是个忠义男儿,只是偶尔恼他言语无礼,便很少跟他言语计较。但此际一听说有人比自己的酒量还要好上许多,登时起了好奇之心,问道:“欧阳兄,你家公子是哪个?能有如此海量之人,定是个奇男子,这等人不可不交。”
欧阳白清哈哈笑道:“我家公子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便是了。”说着一指孟南。
孟南先也以为欧阳白清再说自己,刚想插言,但听到那人能连喝七坛酒,身不晃,人不倒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自己闯酒关时倒是喝了不少,怕也没有七坛之多,欧阳兄所说的公子定然是另有其人了,听闻萧前辈有个入室弟子,欧阳兄一定是在说他。
喝了一口汤进嘴,舒缓下心绪,将将下咽,却见欧阳白清伸手指来,直言自己便是那个能喝一天一夜的公子,那口汤立时反呛出来,喷在地上,连衣服也沾湿了,咳嗽不停。周连财急忙上前帮忙擦拭。
武辰见到孟南狼狈的模样,不禁呆了一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