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在哪,给老子滚出来!”突然有人滋事,气冲冲闯进寝舍,搅扰了众人的睡意。
“吵你娘的肠子!还让不让人睡了!”武三从床上跳起来咒骂。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从开着的寝舍门外传来。重浊铿锵的声音告诉人们有事发生。
防火防盗的值班仆役,识相的踅进寝舍,掌灯照明,生怕没做到位,挨了修官的板子。
“嘴巴放干净点,也不看看是谁来了!”另一声骄横严肃的响音,回荡在寝舍上空。
废龙推了浔非一把,道:“主人,咱也凑凑热闹!”
浔非灵觉打开,对后面的事预料了八分,对废龙说:
“小龙,速速通知落坦大人,就说发现盗窃初母浆的可疑之人!”
废龙不明所以,但还是穿衣出门,往落坦宅邸奔去。
浔非左手一摸,杨吉安的床板空荡荡。心想:这小子,果真在搞事情!这么晚,还没回来睡。
宽敞的寝舍,开始窸窣嘈杂,喊嚷喧天。夜,变得不安静起来。
“吆!是滕大人和居大人。刚才小人嘟噜了嘴,浊了眼,还请二位大人海涵。”武三一看来的人不一般,怂了起来。
滕大人是甲班营管事,滕蛟。居大人是乙班营管事,居欢。
二人是青岳门亥尘谷的修官。修为都是烈云境。
居欢那把铁算盘特别不好惹。
他们既是这里的修士,又是这里的官员,俗称修官。除了谷主和总管事,就属他们管事的头衔最大。
“刚才是你在甲班营寝舍聚赌?”滕蛟蔑视武三。
“是。”武三咧嘴道。
“聚赌,可能会扰乱生产秩序,你们符合亥尘谷的规矩吗?”滕蛟问话中有一股无明业火。
武三道:“小人知道聚赌可能会扰乱生产秩序。因此,赌博前,小人专程前往丙班营褚云豹大人那里,交了保证金,备了案底。完全符合亥尘谷规矩。我的随从,都可以证明。”
说着,武三推了推大牛、二牛。
大牛、二牛齐声说:“我可以证明,我也可以证明……”
“但是,你赢了钱就开溜,这不太符合规矩吧!”居欢拨弄着铁算盘,阴阳怪气的说。
武三噤若寒蝉,道:
“小人没有开溜,小人将甲班营那个寝舍所有仆役的谷米赢光,他们无一粒谷米可赌,才回寝舍的。”
居欢问:“赢了多少?”
“八千多斤。小人真的没有开溜。”武三又重复一遍。
“不,你还没赢光呢。我也是甲班营的,就住在那个寝舍,咱俩对赌如何?”滕蛟眉心一凝道,找到了茬。
武三心中咯噔:你明明住的豪宅,而且修士与凡民对赌,这不是欺负人嘛!
在场的都不是糊涂人:甲班营的仆役们,仗着滕蛟深得谷主土彪恩宠,骄横跋扈惯了。如今输了钱,输不起,就找来管事撑腰,睚眦必报。什么玩意!
“说话呀?”滕蛟步步紧逼。
武三脊背冒汗,道:
“这……你是官,我是小小凡民,咱俩对赌,恐怕不合规矩……”
“谷规上,有规定不允许修官对赌吗?”居欢深邃的眸子阴森寒冷。
“谷规上,有规定不允许修官和凡民对赌吗?”滕蛟交替质问。
“谷规上,有规定可以通过聚赌方式大肆获取谷米吗?”轮到居欢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