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怀溪微微睁大了双眸,神色认真:“你确定?”
司愉青点了点头,温声道:“我不会骗师姐的。”
距离上一回和松鹤子相见,已经是十日前了。她日日住在梨园,都没闻到什么气味。周怀溪第一反应是司愉青在骗她,但仔细一想,他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认识多年,周怀溪松深知鹤子做事谨慎,要是偷偷潜进风满楼想要偷摸做点什么事情,不可能故意留下香气让人抓到把柄。
她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找到的梨园?还有,为何要故意留下香气?
周怀溪道:“算了,我回去再看吧。”
“好。”司愉青微微一笑:“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无言片刻,周怀溪看向他:“你急什么,等师姐给你拿了那把上品灵剑再回去。”
只是她虽如此说,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刚在他们几个人在聊天,里面气氛紧绷,外面声音又吵,自然而然地错过了礼仪娘子说的题目。
但是,周怀溪家财万贯,自然也不在乎答不答题,还能用钱强行买下。
反正东家是看谁顺眼就给谁。
楼下礼仪娘子悠悠开口道:“此剑市场价四百两银,福缘宴卖一千二百两,有意者可出价。”
如果说方才的返老还童丹是“有价无市”,那么灵器就是“有市无价”了。如今世道,以武论辈,谁都不想在武器上落了下风。说是三倍,其实还相当于做了慈善,毕竟品级高的灵剑都是千金难求。
立刻有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道:“一千三百两!”
很快有人接上:“一千三百五十两!”
“一千四百两!”
“我出一千四百五十两!”
“一千五!”
“一千五百五十!”
叫喊声不断,而且这个数字实在是庞大,很快就被叫到了两千金。只不过来这里的人,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几千两黄金来的,是以,都是五十五十地往上加。
随后,周怀溪站起身来,俯视万人,居高临下地道:“三千两。”
“……”
全场哑然半晌,有人忍不住道:“这位姑娘,你何必如此加价,这里又不是拍卖行!”
“就是啊,就是啊。”
周怀溪却道:“既然不是拍卖行,也不是价高者得,那我出多少钱是我的事情,那东家也不一定会给我。你们怕什么?”
另一个竞争者认出了她,嗤道:“她是风满楼的修士,上次游历时我见过她。哎,人家可是修仙宗门的弟子,自然就嚣张咯。哪里是我们能比的?”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也感到了不满,向他投去了憎恨的目光。
诚然,修仙宗门确实大多嚣张,但是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们嚣张一点也无可厚非。平日大家游历的时候帮了不少寻常百姓,受到夸赞,自然就容易生出优越感。
就连对外一向内敛的风满楼中人都不会以常人心态看待芸芸众生。但连他们都被如此说,那其他宗门落在他口中岂非能说得更为过分?
周怀溪“嗯”了一声,提醒道:“在场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修仙者。”
在场的修仙者少说三分,多说有一半,个个都不是善茬。
很快那人就意识到自己自己矢言,立刻讪讪退了回去。
周怀溪当然知道这里不是拍卖行,就算她十分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上来就是三千金,无非是想引起东家的注意。
司愉青道:“师姐,三千够吗,要不要我加到五千?”
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周怀溪扭头道:“这笔数量不小,你又不是剑修,风满楼肯定是不会给我们核销的。所以得走我的私账。你要加到五千是不是有点太黑心了?”
“……”司愉青连忙道:“这笔钱当然是我来出。”
周怀溪笑了笑:“你刚才已经买过一把了,这个是我要送你的。而且,话还是别说得这么早,还不一定是我们的呢。”
司愉青摇了摇头道:“刚才的剑只不过三十两银子,怎么能和这个相提并论?”他双眸明澈如水,极为认真地道:“若不是师姐带我来这里,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师姐愿意教我剑术已经很好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收师姐的东西?”
本就是同门间帮个忙罢了,周怀溪真的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客气,有便宜不占的不是傻子么?
周怀溪正色道:“司愉青,我不许你再跟我客气来客气去的了,说送你就送你。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那你以后再送回来就可以。还有,别人要给你东西你一直拒绝,真的会很扫兴!”
司愉青立刻道:“对不起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那就多谢师姐了。”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喊价,并无人出的比周怀溪高,但谁都在隐隐期待。毕竟前几件藏品中,也有两件最后给的不是最高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