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闪电忽从天空劈了下来,势要将这天地一分为二般,声音巨响,震耳欲聋。
还不待众人反应,一记闪电便也朝那高坛之上劈去,本就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的姬云棣并未察觉到什么,曳邕到是在上了祭坛之后极为警惕,见闪雷劈来,一个闪身却也推开了姬云棣,而手上却也是剧痛传来,生生后退了几步。
姬云棣被推的一个踉跄,反应过来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大臣亦是一惊,纷纷跑了过来。
而这一记响雷显然也惊醒了一旁站立的元茵,原本有些涣散的眸缓缓聚焦,却刚好看到眼前混乱的一幕,错愕的看着脚下的祭坛和此时的天气,心底亦是一颤。
不对!不对!今日天色必变是她早已推算出来,她亦正要向皇上禀报祭祀另择日期,可为为,却还是择在了今日,她又如何在这祭坛之上,为什么之前的事她半点也想不起。
惶恐的眸满是不可置信,却不想正对上狂风中那一抹艳红的女子,她就这样静静站在风中,长发已被吹的有些乱,却完全不影响此刻她让人心惊的模样。
元茵不由后退几步,身子却已然站不住,背脊亦是从未有过的冰凉。
祭祀太子被雷袭一事很快便如长了翅膀般飞散在姜水城各处,一时谣言四起,可最多的却也是太子处事不躬,忍的天神不快,而刑部尚曳邕为救太子而身受重伤,倒被赞扬了一番。
可提及的最多的,却也是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当时在场的百姓并不少,即便有骁骑营的人围着,却并不代表能拦住那女子的声音,而能早就猜到太子会出事,又是一抹红衫,无一不将这绯衣女子与那邑城百姓口中的仙女相结合,一时皇城流言四起,传说不断。
而如此重大的事自然瞒不过皇上,毕竟当日不少武大臣都在场,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雷袭太子一事却是不争的事实。
金殿之上,姬弘智一袭明黄龙袍着在身上,面色已然难看到至极,精明的眸子望着殿下所跪的众人,包括太子在内的朝中大臣亦位列其中,只是曳邕伤的有些严重,他才命御医带下去诊治的。
目光落在一旁的妙弋身上,一袭红衣极为妖娆,她直身跪于地上,眼底却无丝毫卑低之意,如血的瞳孔不知到望向何处,只是那薄唇却依旧浅扬着。
“你是何人?”姬弘智意味深长的声音缓缓开口,睿智如他,自然也猜出此女便是在邑城帮过云翊的人,如今却突然出现在姜水城,却有言中云棣有难,他派人查过,此事却是天意不可能认为,难道这女子当真能揣测天意?
妙弋跪在地上,明亮的眸却也缓缓抬起,视线与那坐上之人对视,姬弘智不愧为一国之君,即便这气场,亦叫众人生怯,可她却不会。
“绯烟。”
淡淡两个字,不止姬弘智微微蹙眉,就连一旁跪着的司空大人歩闫修身子亦不由一颤,四年前,他因公事外出,回来之后便得知自己的庶女和庶子失踪,而自己的夫人亦有一耳不再,虽觉此事有些蹊跷,却碍于夫人受了伤且一度委屈,自己也便没有多问。
没想到四年之后却还能再听到这样的名字,深沉的眸扫了一眼那殿上的女子,却也收回了视线,这女子不可能是他的女儿,淡淡那血瞳和这嗜血之气,便也不可能是。
姬弘智神色微变,一介民女,却敢如此放肆的回答圣言,他虽有些不悦,但碍于她之前所为之事,却也不好多言什么。“你是如何知道那天雷会击落在祭坛之上。”
姬弘智并未说是太子身上,毕竟被雷劈再如何圆也是丑闻。
“绯烟的师傅乃前天机府司巫,无俢。”妙弋的话很简单,可只简单的几个字,却也让在朝众人一顿。
年轻的官员可能不知,可未及二品以上的官员却是清楚的,这无俢乃是天机府前任司巫,道法深厚,占卜推算一事更未出任何差出,即便只是位居司巫,可在当时却也算风云人物,却不知为何突然离朝退隐,皇上虽有劝阻,可她之意如此,皇上亦不能强留。
而眼前这女子,竟是无俢的弟子。
“绯烟夜观天象,帝王星旁一星宿忽明忽暗,却也是凶兆,故而浅望姜水城,刚好目睹太子祭天,惊觉缘由,这才阻止。”妙弋的语气很平淡,可却不想姬弘智的脸色却越渐难看。
视线忽落在跪在殿下的元茵之上,语气带着愠色。“天机府一再犯错,朕留你们有何用?”
元茵亦是一顿,背脊微颤却不敢抬头,放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却也带着不该有的沉寂。“微臣该死,求皇上赐死。”
姬弘智眉宇微蹙,脸虽还俊逸,却因上了年纪有些淡淡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