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黄蜂们竟然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非常痛苦的挣扎着,显然是中了毒!
王峰用手抹掉巴在身上的黄蜂,一大片一大片的抹,终于露出古铜色的健康肌肤。
谭红惊得合不拢嘴,按道理来讲,蜂毒能引起流血、出血和中枢神经损害。被一只黄蜂蛰伤,伤处会出现红肿、痉痛、灼热感,也可有水泡、瘀斑和局部淋巴结肿大。如果被群蜂刺伤后,可发生蜂毒的吸收现象,有发热、头痛、头晕、恶心、烦躁不安、恶心、呕吐、咽物困难,个别严重者可致咽喉部水肿、气喘、呼吸困难、昏迷、终因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
而眼下的一切却颠倒过来了!王峰没有被蛰伤,黄蜂却中毒了?
只见王峰如一个没事人一样,挤了挤伤口,没挤出毒液,只挤出了几点红色的血花。黄蜂留在他体内的毒刺和毒囊,根本不用拔除,因为,已经完全被王峰身体内的血给融化了。
谭红收了防护罩,叫道:“你,你真的百毒不侵?”王峰搔首笑道:“我差点忘了,我体内居住着一条白蛇精,我的血比蜂毒还要毒上千百万倍,它们蛰我,反而会死。”
谭红煞时间眼如铜铃,面如锅底,事实的严酷和无情把她撕得粉碎,就像撕掉一张废纸,随手扔在空中,让狂风把它刮得飘零四散。
王峰走到她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叫道:“唉呀,你怎么了?好像发烧了?”
谭红心中虽然怒气上冲,嘴里却不能申意,强装笑容的拿下王峰的手,道:“我没事的,宫主跟我提过你身体有蛇精居住的事情,其实我今天就是特地来考察你一番,你不会怪我吧?”
王峰笑道:“不怪,不怪,事情得到证实,让我知道自己有这种特异功能,呵呵,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谢你!”
“不客气!”谭红不自然的笑着,脸就像桧树木头,又红又多皱,也没什么面子留在这里,身形微闪,捷若电驰般的飞去了。
云涛淹没了这片山谷,还在继续升高,如大海涨潮。王峰此时如周围斑驳浓重的阴影一样岿然不动,手按剑柄,眼神也渐渐凝重起来。
次日,王峰吃过午饭,便随众人一起去后山的油菜地去采油菜籽,下半年全宫所吃的菜油全靠这片油菜地了。
那一片淡黄的油菜地,约有数十亩,看上去异常美感。王峰和妇女们一起在地里收割,这一刻凝成生命的定格,那景色让人流连忘返起来。
如果此时有人问王峰,世界上什么花最香,王峰一定会说是油菜花。
如果此时有人问王峰,世界上什么花最美,王峰也一定会说是油菜花。
王峰一边摘采一边笑道:“还是隐居在深山里好,自给自足,不用交税。”王姑笑道:“哪有那么简单,虽然没有人来偷来抢,但还有蚜虫啊?”王峰惊道:“蚜虫?”
王姑道:“别看油菜花开得这么灿烂,之前可要做好多工作,在油菜出苗前至出苗后五叶期间,油菜地附近十字花科蔬菜上有不少的蚜虫,要加强防治,才能大量减少有翅蚜向油菜地迁飞传毒。你看,油菜田地边设置的黄板就是诱杀蚜虫的,油菜播种后,还要用蚜虫忌避色的色膜,如银灰、乳白或黑色的色膜来覆盖油菜行间。”
另一名妇女笑道:“王姑可是和油菜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人了,差不多已成了油菜的‘知心人’,能理解油菜的‘一颦一笑’,能知晓油菜的‘喜怒哀乐’,适时地带领我们选种、播种、授粉、套袋、杂交,可是一名大功臣咧!”
王姑笑道:“今年的大丰收,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一个人可不敢攀功哪!”
看着农妇们一片和乐融融,王峰能理解她们已把自己的情感和生命都交给了油菜,已经和油菜融为一体、难舍难分了,有的是与大自然的亲近和天性的恣意。
王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躬了很久,感觉背有些酸,便轻轻用手捶了捶背,小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站在庄稼地里,更别提什么油菜了,只有亲手播种、培育庄稼,才能理解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才会懂得珍惜。
收割完之后,他们将油菜籽脱粒、晒干,次日再一袋一袋地运至炼油房,油菜籽就会变成香油。
这里是宫中唯一的一间炼油房,因为广寒宫与外界隔绝,人们的食用油都是这里炼制的,厂房简陋,设备陈旧,“土锅炉”没有现代化的输送链条,工人一铲一铲地往“土锅炉”炉膛里送煤。
若不是为了生存,女工们打死也不愿做这种又脏又累的活。锅炉的炉膛用一段时间后就会结焦,为缩短停炉时间,锅炉工人得冒着七八十度的高温进炉除焦。
大圆通殿中,冷月合掌向佛,面目熙怡,诵经道:“世尊,若有众生,造诸重罪,习行恶法,毁辱贤圣,诽谤正法,当堕无间大地狱中,经无数劫受诸剧苦。诸佛、菩萨、独觉、声闻,虽具神通,而不能救。彼若闻此神咒心经,能生悔愧,终不更造。若彼复能经一日夜,受持斋戒,诵此咒心,所作罪业,现世轻受,不复当堕无间地狱。”
忽然心中无故一阵绞痛,喉头有些发咸,胃也翻滚起来,一种液体仿佛
要涌出体内。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裳,身体摇摇欲坠,身边的谭红吓得花容失色,忙扶起冷月,叫道:“宫主!宫主!你怎么了?”
冷月轻轻推开她,抚着胸口,道:“我没事,只是广寒宫有难降临了。”
谭红从未见冷月如此严肃过,叫道:“有什么灾难?”冷月道:“广寒宫在我手里已快千年,其间一直祥和,也许你还不知道,在我身上有一场千年大浩劫,能否躲过,全凭命数。”谭红惊道:“千年大浩劫,那是什么?”
冷月心怀丁忧,叹道:“观音菩萨在九百多年前对我说过,我身上的这场千年大浩劫,叫作‘千年情劫’……”
且说王峰在那煤灰四起、炉温高达三百摄氏度的炉前,干了两小时,实在支持不住,便出来透了口气,喝了点盐开水。
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一百米外的炼油锅炉发生了爆炸,热浪汹涌地扑了过来,一下子把王峰给冲倒在地,待他爬起来看时,屋子已被炸塌,随之尖叫声不断,众人都围了过去。
王峰急忙向锅炉房冲去,只见整间锅炉房一片狼藉,器械东倒西歪,三名女工倒在血泊中,有的双腿都被烫得腐烂,令人不忍目睹,由众人抬往医疗室治伤。
王峰看到这里,心中不由后怕,若自己不是因为支撑不住到外面透了口气,恐怕现在已魂飞九天了。
忽见一人大哭道:“姐姐,姐姐,你在哪里?”一名女工扶住她,道:“你姐姐先前在渣坑里面,恐已活不成了。”那人哭死哭活往渣坑里面冲,被众人拦下。
王峰道:“不论生死,也要救出她来!让我去!”一旁受伤不重的女工连忙叫道:“渣坑里面温度太高,你等一下!”连忙脱掉身上的湿棉衣、湿棉裤和翻毛皮鞋。
王峰迅速穿上,此时锅炉瘫痪,渣坑已被烟灰道给挡住,必须先穿过烟灰道。
王峰用力打开锅筒检修孔,冲水将锅筒里的高温降下来,锅炉虽已停烧,但滚烫的热浪还是直喷向王峰的脸。
王峰观察上锅筒的情况,锅筒入口的直径不到一米,里边严重缺氧,王峰在身体进入上锅筒时,先在孔边喘口气,然后两手撑着六十五公斤的身体,奋力往里钻。
上锅筒长六米,内径又低又窄,布满管道,只能蹲着。内里灼热,脚下凹凸不平,烟道附满烟灰,伴随着烟灰的清除脱落,又黑又窄的烟道里黑灰弥漫,呛得人口干舌燥,连呼吸都困难。还有冷水不断溅到身上,冷热交织,感觉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