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接过地毯递与了赵祯。
“嗯,这地毯质地厚实,摸起来却很柔软,上面的图案也甚是精美。”
赵祯一边用手顺着纹路抚摸,一边说道:“相信此物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不错,大宋皇帝陛下果然眼光独到,这都是我们夏州最顶级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不过可惜啊……再过几年可能就见不到这么绝妙的手艺了!”
“这是为何?”
“这都是归附于夏州的瓜州民众带来的技艺,羊毛纺线,针刺绣花,如今一代代的传下来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估计等这一批绣娘年岁大了,下一批很难找的到啊!”
赵祯听完目光一寒,群臣也是闻之色变。
好啊,这还真是来示威的!
那所谓的瓜州民众要么是边境流民,要么是俘虏之后,总归都是流落在外的大宋子民。
这是在当着赵祯的面打大宋的脸啊!
大庆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哎,他们这些人也是常有思乡之情,只不过路途遥远,很难返回啊!”
包括范仲淹在内的一些有识之士,已经按捺不住怒火,随时准备发作。
但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人家名义上是正常的出访?
偏偏他这么说你还拿他没办法,你没法子证明他在虐待俘虏,也没办法把人接回来,你能拿他如何?
野利仁荣也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敢在此叫嚣。
我夏州就是没把你大宋放在眼里,怎么样,你来打我啊!
吕夷简上前说道:“既然他们思乡心切,野利使者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随此次使团回归故里?”
“这样既能彰显夏国公的仁慈之心,又能显示宋夏之间的亲密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这……他们在夏州早已经安身立命,一大家子都在那边,哪能说走就走?”
“既如此,那便希望他们在夏州能有个好归宿,还望野利使者禀明夏国公,好好善待他们才是!”
搁这儿打太极呢这是?
野利仁荣也算是西夏最有学问的智者了,但即便是他,此刻也在心里想,论偷奸耍滑果然还是宋人的强项。
气氛随着吕夷简的发言而有所缓和,总归是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野利仁荣这次恭恭敬敬地给赵祯鞠了一躬。
“尊敬的大宋皇帝陛下,我等虽久居夏州,但也知大宋朝这片土地上钟灵毓秀,人才辈出。”
这是要干嘛?欲抑先扬?
“某这次来也是带着几个问题来大宋请教!”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没憋着好屁,但赵祯还是说道:“请教不敢当,野利使者但说无妨!”
野利仁荣捋着胡须说道:“这其一嘛,是一道算术题,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九相加结果是多少?”
就在众人张大了嘴巴不明所以的时候,野利仁荣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其二还是算术题,从一开始数到十万,再把这些数字加起来结果是多少?”
如果说上一个就够劲儿了,那这个真的是更带劲,动不动好几万相加,真的是有点闹不住。
众人鸦雀无声,野利仁荣接着说出了第三个问题。
“其三,假如有两个木桶,装了一样多的水,现在从第一个木桶里倒出十二斤水给第二个木桶,这时第二个木桶里的水恰好是第一个木桶的三倍多,问两个木桶本来有多少水?”
说完最后一个问题后,野利仁荣轻蔑一笑,随即又朝着朝堂之上的百官作了一揖。
“大宋朝物华天宝,能人辈出,相信一定可以解出我这三个小小的问题。”
说完,他昂起头,俨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娘的!
我泱泱华夏怎能让鼠辈如此贬低?
“我来!”礼部员外郎撸起袖子三步两步跨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