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认真且忧愁的神情让修尔知道了她说的都是真的,当血脉诅咒这个词汇如闪雷般劈入了修尔的思绪中,他那从儿时便抱有的梦想似乎被瞬间打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曾一直认为自己可能只是少了一个身为修行者的老师,又或是缺少了个真正可以修行的方向,可修尔从未放弃过这个梦想,因为他坚信着只要自己有机会,凭着他后天的努力,总有一天他也可以成为一个修行者。
可他错了,似乎是他把一切都想的过于简单了,如今再回忆起母亲从小对他的约束与训斥,修尔脑海中所有的不解都在这一瞬间化作光点,扫荡掉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
“妈,这血脉诅咒到底是什么?父亲又是怎么死的?”修尔缓缓的问道。
抓着儿子的手,聂薇将修尔拉到了面前。
“你小的时候,不是总会时不时地问我,为什么我的头发会有这种神奇的颜色嘛?”
说着母亲从自己一簇长发中拨出了几缕淡蓝色的发丝攥在了手指间,那种纯净且优雅的蓝曾让年仅几岁的小修尔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从天空中来的。想到当时自己幼稚的幻想,修尔不由会心一笑。
聂薇接着道,“我的家族曾具备着强大的血脉灵能,只不过在我的身上已经变得极为稀疏。原本这种血脉灵能最不济也就只会像在外貌体征上出现一部分的变异,并不会危害生命,也算不上是一种诅咒。”
“可你父亲身上的血脉灵能却有所不同,那更像是一种以生命作为代价向魔鬼换来力量的可怕仪式,虽然他身上的血脉灵能同样能对自身修行产生增幅作用,可随着他修行的变强,不仅自身的生命力会被很快的消耗殆尽,就连与之接触的所有生物都会被吞噬!”
“并且根据你父亲的描述,他们族中但凡有人将这血脉灵能激活,那人便会被族人逐出家族,任由其自生自灭。”
”我的儿子啊!你能想象的到嘛!这血脉灵能中隐含的诅咒得是有多么让人绝望与恐怖!才能逼着他们全族以这种方式对待自己的血亲。”
“而你的父亲便是那些被放逐的成员之一,并且最终他也未能幸免的死在了一次由这血脉灵能引起的反噬上。原本我们都寄望着你并不会被这诅咒一样的血脉灵能所侵害,可是最终你却并没有继承我的血脉灵能丝毫,却和你父亲体内的血脉灵能完全契合。”
看着母亲无奈的摇着头,修尔泯着嘴,心中很是压抑,似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虽然母亲话语中关于血脉诅咒的讲解由于修尔他并非修行者因而无法了解透彻,可这并不妨碍他得出这血脉诅咒足以致命并可能伤及他人的结论。
“这个诅咒就解不了嘛?”修尔喃喃的问道。
深深叹了口气,聂薇再次摇了摇头。
“方法是有的且也很直白,那便是通过自身的修行,成为一位比自身血脉源头的那位修行者祖先还要强大的存在,也只有这样才可能做到对这血脉诅咒的压制。”
“
“可若开始修行,随着血脉灵能的激活,那无非就如同在和死神赛跑一般,自身修行强于反噬则生,反之则死。”
“而相比于这条不切实际且极度危险的修行路子,只有确保这血脉灵能尽可能的永远不被激发,才是唯一的办法!我的孩子,这就是我长久以来我不让你接触任何与修行相关事情的原因。”
短暂的沉默过后,修尔也明白了自身的处境,看着眼前伤心难受的母亲,既然知道了自己身具这诡异诅咒,那么他又何须执着呢?看来是时候去面对那所谓命运与现实了。
冲着母亲露出了个傻笑,修尔抓了抓后脑似是想将这沉重的话题缓缓带过。
“妈,你放心,儿子以后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既然我血脉中有这种鬼东西,那就是我的命,不能修行就不能修行,说的好像我一修行就一定能成为修行者一样,估计就算我这身体里没这鬼诅咒,我也修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到这修尔吐了个舌头,摊开了双手。
“我其实只是对那些吟游诗人故事里的各种事物感兴趣而已,对了!大不了以后我就当个吟游诗人怎么样,给妈您唱唱曲谈谈琴,再说点有趣的故事给你听。”
似是被修尔的话逗乐了,聂薇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看着修尔在知道了一切后仍旧一脸淡然哄着她开心,聂薇心头一暖,顿时觉着她这个孩子似是已然成熟了不少。
“就你,还想说故事给妈听呢,你知道的东西还没我多,怎么说给我听?”
说着聂薇抬手点了下修尔的鼻尖。
“那你以后就把你知道所有故事都说给我听,等什么时候说完了,也就轮到我给你讲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