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
意识模糊之际,郭倩竟是叫出了徐安的名字。
她额头疼得满是冷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好像徐安对她来说是黑暗中唯一的光,甚至还有几分若隐若现的眷恋。
“安娃子!水来了!”
徐老汉匆匆忙忙端来开水,头上身上都黑乎乎的,连锅底的灰沾在脸上都没来得及擦。
与此同时,狗蛋和徐志才也捧着绿油油的草药泥推门而入。
清凉的味道扑面而来。
“给!”
“谢了!”
徐安接过,不敢耽搁,用手挖了一大团草药泥,轻手轻脚敷在郭倩伤口处,剩下的则全部糊在了她额头和脖颈穴位处。
完事儿!
“先等她缓一刻钟,一刻钟后应该就能醒来了!”
事实也正如徐安所说。
众人围着床眼巴巴地守着,亲眼看见郭倩脸色一点点从惨白变得红润,都松了口气,心中雀跃。
恢复了些许意识,郭倩念叨的词儿也多了起来。
从最开始口齿不清的呢喃,到最后也能听懂一两句了。
“徐安,张老汉病情好转许多了,谢谢你…谢谢你的药方,还有那笔十块的医药费,你…是个好人。”
“恢复情况比预计好上太多,明儿他们就能出院,也算是省了住院护理费。”
“中午有个新病人,也是,症状复杂…”
“我特地来村里请你,去救救她,她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她还年轻,不该死,救救她……”
一字一句落在村民耳中,大家都沉默了。
尤其是徐志才。
他原本挤开人群站在最前面,焦急守着面前的陌生姑娘,想在乡里乡亲面前表现一番热心肠。
谁知道,啪啪打脸。
马村长和付玉方绷着脸,没多说什么,可那责备嫌弃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两人一切内心活动。
“你们,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我也是担心安娃子一时鬼迷心窍,走上歪路,也是一片好心!”
他努力挺起胸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
平日里沉默老实,被二弟占了便宜也从不吭声的徐老汉,此刻却当着半个村子的人的面幽幽开了口:“得了吧!”
“二弟,你摸着你良心问问,我们一家子这些年可有亏待你的时候?”
“去年,你一门心思专研治国道路治国方法,从来不挣工分,分摊给你的地全都成了荒地,是我和安娃子每天起早贪黑,帮你们打理。”
“虽然收成不好,但至少也没让你和弟妹饿肚子,没让你们俩被组织上批评。”
“平时吃个饭、抽个烟啥的,我也不说了。”
“今天你对安娃子啥态度,大家伙心里都清楚,也不用我把窗户纸捅破,以后……我们家不欢迎你!”
徐老汉沉默的说完这句话,本就尴尬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村里人谁不知道,徐老汉为人和蔼,从来不发脾气。
属于打掉了牙也往肚子里咽的人。
可今天却说出这般重的话来。
看来是真生气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