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
见李象在第二场出局,压着内心狂喜的魏王李泰,此刻却是故作一脸认真凝重的分析道:“这结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以象儿之诗才,怎可能进不了前五甲?!”
“父皇,儿臣恳请复查诗卷。”
四个字,阴阳怪气。
不过,对于李泰的这番请求,二凤并没有选择搭理。
此刻的李世民眉头微蹙着,他并未在意这一楼的唱名结果,目光只是落在跟前的这一张墨迹未干的诗卷之上。
这是程处弼递至诗台的原纸张,并非誊抄。
“褚遂良,你精通法,能由字辨人,且又是诸臣中唯一见过秦国公字者,劳你代朕一断。”
说着。
李世民将手中这诗卷递给了褚遂良,其实他自己看得出来,但有些话不适合从天子口中说出。
褚遂良连忙是起身恭敬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便是作揖行礼道:“回陛下,这并非秦国公的字。”
“嗯。”
得到褚遂良的肯定,二凤心头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这诗是李象所写,水平着实是有点低了。
“这臭小子在搞什么鬼。”
李世民笑骂一声。
在断定程处弼呈上来的诗作并非是李象亲笔而作时,二凤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
话音落。
这帮重臣们表面上都是脸色不变,实则心中已经是小九九疯狂飞起。
既然诗卷上不是秦国公的字,那便说明了一件事,这诗会第一场和第二场的诗,也并非是秦国公所做,秦国公压根就没参会。
当然。
也有一种可能,是由秦国公所作,他人代写。
但是就二凤表现出来的态度,没人会傻到在这个时候硬怼。
这时,萧瑀趁势连声道。
“陛下。”
“潜龙慎勿用,牝鸡乃遗羞。”
“臣认为秦国公此举做的极好,身怀天纵诗才,绝非是用于这般炫耀于世,秦国公虽然年少,但是生性之谦逊沉稳,实为世间之难得。”
“陛下试想,若是秦国公在诗会伊始便展现诗才,一骑绝纵之下,这在场的才俊又岂有发挥之余地?”
“恃强凌弱,非君子所为。”
“古礼有云:一谦而四益。”
“秦国公之所以不参会作诗,这是在给天下才俊让路,为我大唐坛开道!”
“这,才是我大唐诗坛领袖该有的大家风范!”
萧瑀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完美诠释了李象第一二场不出手的行为,直接将李象抬升到了诗坛领袖、大家风范这一个高度。
更是说到了二凤心坎。
这一刻的二凤,顿时明白了自家象儿的‘良苦用心’。
如果李象有这份心的话。
李世民思索片刻,随即叹道:“象儿这般年纪便是能考虑的如此周全,实在难得。”
这就是天子身边有自己人的好处,可以时时刻刻给自己上分。
不论是魏王党还是晋王党的人,这一刻都在心里疯狂把萧瑀给骂成了老匹夫,但又无可奈何,无法反驳。
其实每個善于怼人的人,语言艺术实际上都很高。
就像世人都以为魏征直谏,但整个唐初诸臣,在说话这件事上能胜过魏征者,真找不出几人。
“父皇,今日诗会仅剩下第三场了,秦国公若是再不参会,是否不大合适了。”
李泰暗中咬着牙,开口说道。
他一定要把李象给激出来。
在李肥四看来,就算前面两场的诗不是李象所作,自家好大儿在第三场依旧有着绝对的信心能够嬴,那可是上官仪数年来难得的佳作,岂能胜不过李象一炷香之内写下的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