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明媚的阳光柔柔地撒在了樱花林中。满天的粉色花瓣倒映着灿烂的金光随风簌簌地飞舞着,一切都像是梦境里的颜色和画面一般美好。穿过大片大片的樱花林,在这璎珞山脚下,盖起了一栋古色古香的木屋,水榭楼阁,叮叮咚咚的溪水划过樱花林。竹篱围成的小院里传出了女子的交谈声,如银铃般清脆地声音和着风儿走了好几里路。 “小爱,这些日子,可还习惯?”说话的是坐在木屋中一张桌子旁的女子,约十四岁左右,身着浅淡的红色素衣,一头银色长发只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简单地系着。女子相貌极美,皮肤白皙,漂亮黑色的眼眸如宝石般澄澈,樱桃小嘴无涂自红,气若幽兰。长大后一定就是一代绝色佳人,那种美,美的很自然,就像是画中仙一般。她的对面,坐着一个面容较为清冷,相貌清秀的的女子,女子眉宇间带着些许英气,红色的发带将黑色长发高高扎起,一袭红衣英姿飒爽,她的腰间还别着一柄长剑。 “挺好的,我还挺喜欢这样的日子。”被素衣女子称作小爱的红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姐你呢,还习惯吗?” 上官翎月轻轻点了点头,感叹道,“这是不习惯也要学着习惯啊。” 听着上官翎月的感慨,小爱却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小姐还打算回去吗?” “我不知道……”上官翎月显得有些愤怒,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坚定道,“不过无论如何,上官琳琅对我们所做的事,我都要一一还回去。” …… 上古时期,上官氏一族因功受上天青睐,开辟一方空间,成立天界,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地形成了天族,也漫漫地成就了凡人口中的神仙。而凡间之人,通过修真,也可以飞升成仙,进入天界。 不过,这天界看似安逸,平静下却总是暗藏着刀光剑影。 ……半年前…… 天界地广人稀,因此人人家里都有一大块空间,人们都会建造自己喜欢的房屋,甚至会互相攀比。但天界却有一条明规定:天界任何的房屋不可以比天帝宫大、高以及辉煌。或许可能还会有人不服气,但是当他们正真看到天帝宫时,这个念头就会被完全打消。 那是几乎望不到尽头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哪怕是站在天界最高的山峰也看不到头。其高度耸立云霄,据说除了天帝,谁也不知道天帝宫究竟有多大。天帝与天后居于天帝宫中,共同管理着天界的秩序。 而此时,天帝宫的景悦殿殿内,一张梳妆台前一站一坐着两个约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正在谈论着什么。 “殿下,这只步摇是神后赐您的吧,戴在您的头上真好看。”上官翎月看着坐在梳妆镜面前的少女,她的头上带着的一支蓝色琉璃步摇。这支步摇做工精细,步摇上的海棠花栩栩如生,看得年幼的上官翎月有些心动。 她面前的那坐着身着华服的女子看上去和上官翎月差不多大,也有着不俗的相貌,但比起上官翎月就还差了一些,红色长发尽显她张扬高傲的气质,与上官翎月完全不同,高贵而华丽。如果说上官翎月是空谷幽兰,那华服女子就是一朵艳丽的牡丹,国色天香,富丽堂皇。华服女子听到上官翎月的话后似乎很满意,勾起唇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这支步摇天界只此一支,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配得上这支步摇的。”女子语气中饱含的尽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上官翎月听了这话后面色一沉,如果不是为了她父亲有求于面前的这位天族公主,她才不会站在这里阿谀奉承。她抿了抿唇,眼眸中不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厌恶。所幸华服女子专注于镜中的自己,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几天前,天界发生了一场动乱,以上仙即墨染为首的一众原人界修仙者向上官氏天族宣战,动乱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天帝派了诸多天兵天将才将动乱镇压,将即墨染捉入狱中。不知为何,上官翎月的父亲突然被人被诬陷是这场动乱的主谋,只是因为即墨染平日里与上官翎月一家走的比较近,虽然那人没有实在的证据,但是天帝已经开始产生怀疑了。而当时在场的人中,就有现在上官翎月面前这位天族公主——上官琳琅。上官翎月和上官琳琅从小就认识,所以她才跑过来想让上官琳琅帮她的父亲说话。天帝天后对琳琅公主的宠爱人尽皆知,若是她肯帮父亲说话,那天帝就一定不会再怀疑父亲了吧。 “可不是嘛,殿下。”上官翎月尽量忍住了对华服女子的厌恶和不耐烦,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这支步摇就像是为殿下量身打造一般,颜色与殿下十分般配。” 上官琳琅听罢,唇角的笑容更加动人了,对上官翎月道:“这只步摇上的红宝石乃是天界独一无二的,更别提这支步摇还是百月仙子纯手工制作出来的。要知道,百月仙子的手艺可是天界最好的,而且想让她亲自动手可绝非易事。” “这不就证明殿下是天后最宠
爱的公主吗?”上官翎月装作很赞同的模样,道,“这乃是天界妇孺皆知之事。” 上官琳琅嘴角满是得意与傲慢,但是,她看着镜中自己身旁美丽的女子,哪怕只是身着素雅的清衣也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美,美的浑然天成,像是画中的仙子。 看看上官翎月,再看看自己,上官琳琅不禁握紧了手中精致的木梳,也不理会被梳齿压疼了的手掌,一时间,心绪有些失控。如果没有上官翎月,如果没有她,我才是天界第一美女,她不过是一介将军之女,如今还背负上了谋反的罪名,又还能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不过……我既然弄不死她,那就想办法让她永远永远地离开天界好了,让她被贬为凡人,离我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而且若是说上官翎月被贬为凡人,那一定很有趣。到时候她的父亲自然也就也脱不开罪了! 上官翎月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开口让上官琳琅帮忙,丝毫不知道一个阴谋已经缓缓酝酿。 第二天,清晨。 上官翎月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像往常一样一睁眼看到的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的漆黑。上官翎月惊恐地看了看四周,发觉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地下室里,四周封闭,只能隐约看到一扇门。阴冷,潮湿,地下室中散发的寒意不断透过上官翎月单薄的外衣,侵袭着她的身体。她搂着手臂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地蹲在了墙角。上官翎月看着面前漆黑破旧的大门,从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微光便是她的全部,余下的周围只有一片黑暗。一切都安静的可怕,上官翎月只能偶尔听到几声水滴答、滴答地滴在石头上的声音。 好冷……我,这是在哪里……爹爹呢,娘亲呢,我……是在做梦么……可是为什么那种冰凉的感觉却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刻骨铭心呢。 上官翎月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缓缓移步到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门的外面也是很安静的,但是这种安安静静,才更加可怕。 忽地,从那扇残破的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上官翎月听见隐隐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也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她不由地心生恐惧,身子往角落里又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