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这个坏心肠的恶人,只管拿人开心,却不知人冰彻心髓,该千刀万剐……” 语不成句,泣不成声;她就这样,开心就笑,难过就哭,逗她一下瞧把她吓的;哈哈,自己惹得祸端,自己收拾;不停的抚摸她后背,低声柔语; “不是你喊着‘只当咱们不认识’,天地不怕的英姑娘何时这样慌,不过是逗你,瞧你,快收了泪!” 英若男抽泣着扬起小脸儿,一双美眸翦翦,蓄满泪水又满怀期待; “你说提亲难道是逗我?” “指月誓心,天地神灵,只此一人,永不相负!” “若你家中不同意呢?” “带你走。” 短短三个字,铿锵有力;英若男霎时面红耳赤,心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 她彻底被俘虏了,喜悦的烟花在内心升腾; 苏锦等不来宋清平的那句话,她等来了; 她想她认了,不管以后如何,是真是假不论,哪怕他骗她,她都认了!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玩聚,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听到了听到了,歌伎唱的他们都听到了。肩头相依,温柔岁月! “凌小兄,别来无恙啊!” 一声问候打破缱绻时光,凌平川忙起身作揖。 “原来是道安兄,多日不见;前几日辅沅兄在宣堂宴请;席上他们说道安兄去任上了,故而未到,甚是遗憾。” “凌小兄还是如此风雅,携如花美眷,独自泛舟江上;不知这位姑娘是南风轩新来的花魁,还是西江月名声大噪的头牌,不如携了佳人一同上了我这画舫,不醉不归可好?” 此言一出,英若男登时变了脸色,招呼也不打,直往船舱里走。 凌平川心知那人是故意,才解释好的又说不清了;都是仕途经济上结实了官宦子弟,吃酒逗乐最是懂彼此,虽然被揭了老底,却也不恼。 “凌小兄不来便罢,只是玉夭阁的晚晴姑娘自那日和你一别,可是牵肠挂肚,托我带话让你去看看她。” “道安兄,我也托你带个话,我与姑娘无缘分,请姑娘自珍重;另觅良人,道安兄也是极好的。” “不敢不敢,哪里头的又是……” 两个人对视,哈哈一笑。 “她可不仅仅是姑娘,以后会是我的……” “景承~~~” 舱内呼声阵阵,齐道安朗声大笑; “快进去吧,美人醋了,哈哈哈” 爽朗笑过,相互作揖道别;画舫擦身而过,搅碎了红灯笼的倒影;齐道安笑着看凌平川进去哄劝,心道这姑娘也不知能爱多久。 “这人是军机重臣齐大人的侄子,与你父亲还有些渊源;粮饷军需,善后安置都归他管,上月才去南边征粮纳赋,紧接着就送往北边,可是与你有渊源?” “齐老贼!冲锋陷阵就脑袋一缩,真正的老王八!” 不止凌平川,朝野上下都知晓齐开城和英北辰的矛盾是明着的;所以英若男骂他一点都不意外,反倒觉得好笑。帮不上什么忙,骂一骂解解气吧! 英若男心里恨恨的,想起那个齐开诚就来气;父亲拎着脑袋在前面冲杀,这老贼单管在天家面前告黑状,自己的子侄亲信一水的安排肥缺;汝窑瓷小酒盅仰脖一饮而尽,还不尽兴,提起酒壶还要再斟。被凌平川捂住酒杯拦了下来,倒了杯茶递到她嘴边;英若男有些晕,亮闪闪的眸子看什么都是恍惚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此言一出,凌平川知道她醉了,发酒疯的样子真是有趣;不禁哑然失笑,反问道: “你见过几个男人?” 摩挲着她的下巴,酒气上脸,两腮宛若桃色般色泛滥;樱唇滴红,莹润而娇嫩;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唇,一遍又一遍;或许是醉或许是醒,也许是梦也许是真;亦梦亦醒,真真假假,这世间本来就是大梦一场;江面上笼起了寒烟,氤氲的雾气中,孤舟上昏黄的烛火中,珊瑚红流苏簪子晃阿晃,两人对视的目光黏腻的难舍难割;指尖,怀抱,两人越靠越近…… 凌平川好像上瘾了…… 英若男身上的脂粉香和檀口中的桃花香,只让他越吻越箍的紧,越吻越不舍撒手,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他们的手紧紧扣在一起,箍的英若男无法动弹。‘噗通’一声撞到了桌子,茶杯丁零当啷掉了下来,恼人的声音打破缠绵;英若男慌的一把推开他,让兴头上的凌平川清醒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并排躺着,局促的船舱内听到彼此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声。 <
> 英若男没回应,面孔通红,也在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 她侧身看着凌平川的眉眼,人都说他好看,起初她不以为然;一心认为他是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无任何好感。可现在,她觉得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一个男人长着凤眼,眉毛总是微微上扬;英若男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描摹起来,微凉的指尖划过凌平川的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红唇、青涩胡茬,一路来到滚动的喉结。这个似乎她没有…… 英若男轻轻的吻了上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鬼使神差的就吻了上去。 ‘喀嚓’喉结上下动了动,仿佛触动了机关,□□的闸门一旦打开,便磅礴的宣泄开来。 凌平川脑子里“呼啦”一下子被一把火点。像一盏微弱的火苗引了漫山遍野;燎原的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无边无际,无法无天;汹涌的情潮让他情难自控; 她像个妖精,柔弱而苍白,仿佛一掐就碎;潮红的脸庞,苍白的笑容; 她是个妖精,勾魂摄魄!饶是凌平川万花丛中穿过,也被她深深的魅惑。 凌平川想,英若男!是你先惹我的!去他的礼义廉耻,去他的孤男寡女;人活这一世为了什么?快活一场哪怕立刻死了也值了! 他就这样箍着她,扣住她,摩挲着她,下力气的吻她;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一个吻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闭眼。” 轻声呢喃。 当他的手拂过她的峦峰,解开她的小衣;英若男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战栗的身体让他停了下来。 她在害怕吗?脆弱,无助、不安、羞涩、生疏;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凌平川无比爱怜的整理她微微湿润的鬓角,尽可能慢些、再慢些;呵护着她,生怕把她压碎了。 好慌,怎么办?英若男确实慌了,随着凌平川动作的深入,握紧床单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紧张到骨节泛白,指甲嵌进肉里。 “啊……” 疼痛伴随着微喘,英若男紧咬下唇,面露痛苦;紧接着被铺天盖地的吻覆盖,她不懂可他懂,稚嫩的瓜,她身子疼他更心疼;安抚她呵护她,让她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爱意;舒缓、缱绻、包容、快慰刺激着英若男,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骨软肉酥,缠绵悱恻,风月场上的老手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她…… 真乃世间极乐之事! 他不是第一次,却带给他比第一次还紧张的体验。那是庸脂俗粉、欢场里的露水情缘不能比的,原来灵肉契合是如此极致的美妙。 凌平川把她捋直了,拥入怀中,尚且意犹未尽;一缕青丝铺散开来,雪白的臂膀半露在外面,潮红尚未褪去,此刻她木讷呆滞。 灯影摇晃,倒掉的酒盅,滴落的残酒,爆了的烛火,寒凉的月色,晚来的急风; “沉塘或是仗刑,还是我父亲一剑杀了我;只怕不用我父亲,我自己先了断;作下这等祸事,现下离死不远了……” 与凌平川不同,那是欢愉后的忧伤,英若男神色黯然,唯贞唯洁,至淫至贱,大逆不道。 “你不来,我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怕死,只怕你不来……” 他给她擦拭,清理秽物;他给她穿衣,从小衣到绫袜;他喝水,含在嘴里渡给她;服侍的无不体贴入微。他抱她上马,送她回家;黝黑的角门关闭前,英若男回望凌平川的眼神是孤注一掷的期待;她的狂妄放肆,她的离经叛道,她的忧心忡忡,凌平川都懂;此一件,姑娘命悬一线,把终生都托付了,他岂能辜负这番信任? 凌平川在马上一言不发的沉思,从极乐之巅而下,理智与清醒敲打着他;如何了断公主,如何说服父母,如何求娶英家;如何向公主开口,若公主恼怒,天家怪罪该如何?英若男姜桂之性,毫无普通女子般贞顺忍让;对她,父母可相中?他的浪荡虚名在外,英家又会否同意?这些都是未知,可现下,他要一桩桩一件件的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 凌平川决定了,还是先去找公主说清楚;断了她的念想,方是釜底抽薪之策,虽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为难;可事已至此,难有两全之计;以公主的身份,定能遇上比他好千百倍的人。 他不怕,骨头他挑硬的啃!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他要去提亲;对,一刻都不能等。 想到这里,他扬鞭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