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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哈哈哈哈哈。”与此处的愁苦不同,余氏上房内周玉汝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竖起两根手指头在余氏面前摇晃:“两日,她夫君家来只两日,不能再多了。母亲不知,园子里她那面皮儿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又涨紫,像开了染料铺子似的。她还说,还说此生再不同他说话,真的是,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众人皆哄堂大笑。袁氏却不以为意,翻了翻眼皮:“孙氏那老货当真不省事!当日就说她是个搅家精,搅得阖府不得安。她还有脸说人家告汉子精,自家先跑到儿子跟前告黑状。” “三婶婶差矣,孙姨娘纵有不对,可她也该管教。她狂有她狂的道理,咱们谁能跟她比,天家的添妆和匾额咱们谁有?要我说,这事大哥哥没错。单不说收屋里人,她把大哥哥头砸了,别说是孙氏换做哪个做娘的不急呢?骂她是小,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可是如何就打起来了呢?”周玉簪不明,却被孔氏呵住:“这事是你问的吗?小孩家家的懂什么,他们屋里头老婆姨娘的一锅生饭,你姑娘家该避着才是,问东问西不嫌臊!还不快家去!”把个周玉簪怼的满脸通红,提腿要走。 刁婆子忙拉住,十分不以为然。 “嗐,二夫人忒规矩了,她问你不说便是,何苦抢白姑娘一通。再说了,他们院儿里的事当谁不知道一样,风一样的传遍了。你问二门上的婆子都能给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就是大爷拉住了强要,媳妇子不肯,两口子打仗。收姨娘不过是个借口,新夫人就是不让沾身。这小别新婚,爷们热突突的往屋里头冲。好么,媳妇子兜头一瓢冷水。爷们闹了个没脸,换谁谁不恼,不就……哎呦喂!” 刁婆子一拍巴掌,冲着众人眉飞色舞:“大中晌的,满屋子的下人跪在外头听房。咱们谁见过这阵仗,多新鲜呢!” 姑娘们却听的仔细,周玉汝和周玉簪心有灵犀般的视线相对,登时都红了脸。 “这样说媳妇也不对,没见过男人刚从外头回来使劲往外推的。演什么贞洁烈女,十分错,她占九分半。”余氏皱眉,好不嫌恶:“她就喜欢和人不一样,当日让她不收姨娘,她偏收。人家远归胜新娶,她却不让碰身子。如今又闹上这么一出子,都是自找的,婆子丫头吵嚷的阖府皆知,不嫌丢人。” “母亲说的极是!”周玉汝甩着帕子冲着众人:“女有五不娶,第一就是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亏着我家不嫌弃、我母亲大度不同她计较。所以呀,像我这种父母健在,双全嫡女,媒人最喜!是吧,母亲!” 那自然,余氏看着自己女孩,满眼都是喜欢。 啧啧啧,女孩家夸自己好媒保,臊不臊!孔氏袁氏不约而同的同时翻起白眼。尤其孔氏,瞧这丫头得意的劲儿,就来气!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转头同余氏攀谈。 “老大和媳妇子新婚燕尔,尚未摸透脾气秉性。丫头吧,行动柔弱娇软,说话声音细小。你说她软吧,当真是谁的面子够敢下,上人也敢顶撞,夫君也敢打,真真让人看不透。不过小两口磨牙斗嘴的都是这样过来的,生养了也就长大了!” 孔氏边说着给边余氏斟茶:“自古家和方能万事兴,新夫人多少还是有些孩子心性、端着小姐架子,她不懂咱们做长辈的该教导才是。头一条打人便是她不对,叫她来,咱们一起劝劝!” 哼!人家才被夫君申饬,眼泪还没擦干就要到你们面前听‘教导’,明摆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到底还是大房的事儿,人家有父母,有兄弟,轮到你个做婶子的‘教导’? 有大哥有二弟,你算老几!周彦平在外头打了人还没料理清爽,倒管起别人家闲事,打量旁人都是瞎子,跟余氏一条藤儿的想给人家难堪。呸!说什么教导,谈什么礼数,好个孔氏后人,真正的面慈心狠! 袁氏不屑,心想着我不蹚这浑水,你们自闹去,起身说道:“三老爷要家来,我先回。” “哟~~~,三叔终于要家来了,我真是好久没见到三叔,甚是想念。” “对啊对啊,三婶婶记得到嫂子院里把玉暖叫回去,让她也见见。”周玉簪和周玉汝两人一唱一和,阴阳怪声,气的袁氏如鲠在喉,愤懑的跺脚而出。 果真,苏锦脸还没抹匀,就被叫到上院里‘受教’。‘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安’、‘为人妇了该以丈夫为尊’、‘夫为妻纲’、‘夫贵妻荣、夫唱妇随’‘为女子出言谨慎仪态端方’ …… 惹出的事情足够多,她不能再几面开火,何况都是长辈,略说说就给你扣帽子,说你目无尊长。只能听之任之,权当王八念经。垂着头死盯着花岗石地板一言不发。最可气的是,说到激动之处,周玉汝也要插嘴,陪同母亲教导。小姑教导嫂子,闻所未闻,真真把她狂的! 真正的跪在父母身旁,苏锦内心是极其宁静的,一

束光透过窗棂子打在她身上,她被光束里的微尘吸引。它们那样的肆无忌惮,狂乱的飞舞。她想不通,成亲的意义是什么,是整日和长舌的妇孺们困在此处纠缠?还是面对着丈夫疏离的面孔依然装作温良贤淑?天理人欲,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 一双玉手捂住了她的眼,熟悉的馨香味道,熟悉的力度。苏锦转身抱住英若男,呜呜的哭起来,诉尽心中委屈:“我想回家,回学堂,我想同你去宝相寺、洒金街、去看后山的花儿,可是我哪也去不了。你多好,你多自在,不像我整日困在这里,自来就没离开过宅院!” 英若男搂着哭泣的她,有些心酸,不忍伤心,逗起她来:“夫人还哭鼻子,有个做大官的夫君,身在富贵福窝里,多少人羡慕不得,我哪里好,没人要!” 边说边拉着苏锦起来:“景承和他在一处,快些起来,跪给谁看,偷懒不会吗?” “姑娘快别哭了,英姑娘好容易来,快说说话解解闷。嗐!英姑娘劝劝咱们姑娘,来这里眼泪流成缸,规矩站成山,又遇到不省事的爷,哎……” 林初兰同英若男一起扶她起来,望着哭的红肿的眼泡,英若男捧起她的脸,问:“别人欺你,他不帮吗?” “帮?不帮着骂已是开恩,比起她们,我更恨他,粗鲁不堪,竖子混蛋……” 一个哭的伤心,一个却哑然的笑,没想到温顺如她也能骂出如此难听的话,想来是委屈极了。 “我问你,他头上的乌青可是你打的?你为何要打他?” “我……” 一时语塞,面有羞愧,倒是林初兰把一直隐忍的话说了出来:“爷才回来,要同你好是好事,你打杀似的百般不依,现下不是把他往姨娘房中推吗?” “不依不依,都说了不自在,他愿意我不愿意,他是畜生就不能忍忍吗?不能去找姨娘吗?一味的使蛮力,强人所难,贼强人。我不愿意他便用强,仗着力气大,不是流氓是什么,抓到衙门治罪流放刺配!” 苏锦急赤白脸的反驳,连珠炮似的叭叭叭个不停,林初兰好生无奈,叹着气说:“又说傻话了不是,哪有把自家男人送到衙门里治罪的。男人家忍不住正常,况你是她夫人,要他忍什么。他又年轻,血气方刚的……” 转头向英若男求助:“你瞧瞧,还是这个性子,哪里像成了亲的,英姑娘帮着劝劝?” 丫头又急又臊的分辩,英若男更觉有趣,追着她问:“我问你,你为何不让他碰?” “恶心,他一碰,我就恶心。我与他素不相识,没有办法闭着眼睛同他去做那事。本指望张罗了姨娘再别来缠着我,可有了屋里人还来同我闹。嗐,你女孩家的,说了你也不懂,等你成亲就明白了。” “可你是她夫人。” “可我不喜欢他!” 苏锦登时暴跳如雷,一吐为快:“打他是我不对,我已经认错也做了东西准备给他赔不是,若是因为这个他骂我打我都不恼。可我怨的是,今日当着众人,她那非愚则诬的娘凭空污蔑、倒打一耙,他竟问也不问,一味的袒护。我略解释他拿规矩礼数、仁义道德来压我。” “她们都说我不对,连你也说我不对,可知自来了这里气喘大了都是错。说多了是错,不说也是错,迈步子都要考量一番,左右都是错。动辄训斥,罚站规矩,阖府里就我是外姓的,他哪怕不替我讲话,也不该是非不分只教训我!当着我父母的牌位,我也敢起誓,我苏锦对上对下,对公婆婶子,小姑叔子绝无半点隐藏。可他和他们一家子是如何对我的,百般刁难,架桥拨火可曾拿我当个亲人!我岂能不心寒?” 越说越激动,泣不成声:“弄坏我扇子都没哭,我不怕婆婆刻薄、小姑刁蛮,也不怕婶子们煽风点火。我不要他体贴,可他不能不分好赖的为了颜面、为了上人一味指责我,愚忠愚孝,愚蠢至极!她们骂我,我只当是别人。可他不一样啊,现在他也骂我,那就是一家子欺负我一个。到如今我都没能回去看望姑母,原等他回来再做打算,现在看来,再也出不去这个府了!” 说毕嚎啕大哭,林初兰也在旁边跟着抹泪儿:“我们姑娘的委屈啊,无人能说。在我面前也只是装傻,哑巴吃黄连,苦都装在自己心里……,恨我不中用,恨命不好,怎摊上这样的人家,哎!” 马车摇摇晃晃,铃铛儿时不时的响起。青石板路上颠颠簸簸,凌平川护紧了她。英若男自离开周府,就一言不发,全然没了来时的兴致勃勃。呆愣愣的样子让凌平川忍不住逗她,托起下巴要吻上去,却被她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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