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那片裴青走过的阴影里,站着个少年,目光死死定在那路灯下两个相偎的身影,直到两个人进了小区门看不见了,他一拳头砸在树上。
寒冬簌簌,为数不多的树桠,叶子落了满地。
日子过得很快的,不知觉来z市已经三个多月了,临近大年,学校放了假,那晚苏嘉钰来找苏婉婉闹事是裴青见他最后一面,而后再没有见过面,年过得很热闹。
裴西一家跟裴青一家凑在了一起吃了年夜饭,裴西没有再跟他妈置气,也没再听裴茜说他什么。裴青借出去地手机拿不回来,便重新买了个,换了张卡。
这事他家里人隐约瞒着苏婉婉的,一来对她感知不好,再来忙着胎教的她没有闲暇时间去管什么。
回家的时候,裴青爸妈没有一路,苏婉婉说是约了灿灿,打车把她停在了一家奶茶店,苏灿灿隔着窗子给他们打招呼,裴青点了头就走了。
天色还早,四点刚过,裴青觉得没有去处,惊觉时,已经沿着街道走出了许久。
拐角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把他给撞到了,裴青皱着眉去看那人,竟是个喝醉了的人,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身上裹得严实,倒也不怕寒冷。
四处有疑惑的目光探过来,裴青却不知是扶还是不该扶,他仔细看去,发现那人脸上红彤彤地,难倒是生病了。
”喂,你没事吧?”这样想的时候,他已经上前去拍那人的脸,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脸上倒是清清秀秀的,在这么寒冷的天里还是过年过节的生病了在街上游荡,带着满身酒气,应该是亲人不再在这个城市。
”咳咳咳……”那人难受地拧着柳眉,眼睛虚睁不开,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朝裴青伸去,像是要说什么。
裴青明白自己是背不动这人的,只好打了个的士,把人带着送进了医院。
幸好市医院还有人值着班,医生看过说是发了高烧,酒精挥发了许多热量,已经没有多严重,吊两瓶水就好。裴青守了那人许久,支着手发呆到快睡着,第二瓶水都快吊完,那人才悠悠转醒。
他打量了下四周,看见身边有人,细长的柳叶眉又拧成了麻花。
病床上的人悄声拔了针头,翻开被子就要下地离开。
裴青察觉了动静,醒来便是看见了这副模样。”你要是没事了,就自己去把医药费结了把吧。”
”恩?”青年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针眼,又看了眼裴青,最后伸进裤兜里面,空无一人,他用眼神看着裴青。
”你没有带钱吗?”
也是,在这大过年的时候,不在亲人身边,又是喝醉又是生病的人,自然是落魄了。裴青没有过多计较,起身理了理羽绒服,把手放进衣服兜里。
”算了算了,当我做好事了,你没事就快些回家去吧,这大过年的。”他甩甩头,兀自走了。
那青年却以为裴青送他来了医院,又守着他醒来,肯定是等着要他付的钱,他刚刚表露自己无钱,不想裴青就这么潇洒地不计较了,他呆了呆,随即叫住裴青。
”我叫宋鸰,在无间酒吧上班,你要是有时间过来,我请你喝酒,当做还你医药费。”
”不用。”裴青走的干脆,耗了三四个小时,家里也没有跟他打电话,大概是觉得他有事就没有打扰他。
无间酒吧,倒是很耳熟,裴青住的小区远一点,有几条灯红酒绿的巷子,跟苏婉婉逛街偶尔会看见过的名字。
大年初一至初五,裴青没有再出过门,苏婉婉家里父母来过他们家,又匆匆离开,没有其他什么必要走动的亲戚朋友,裴青就在家窝着。
倒是初六的时候,苏婉婉被她小姑叫着去了临市,没有叫裴青,明里暗里指着裴青忙的话就她跟灿灿过去就好,不想让裴青过去。大约结婚前那时候有点嫌隙,她们觉得裴青没本事,认真想想,那嫌隙怎么生出来的。
牵扯到了一桩旧事,裴青就不想去提了,只是跟苏婉婉嘱咐过小心肚子,便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