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锋和战友押着李宏达等人安全的抵达了墨脱县城,班长王宽遣散了百姓,至于那些失去了“精神领袖”的李宏达信徒们,则是交由当地公安的同志们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后,由当地政府安排了一辆大巴车转运去了拉萨火车站,劝返回内地。
还是那座三层小楼的招待所,红顶白墙,一切依旧,只不过短短一天时间里,里面房客的身份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一天前还是众人仅仰,前呼后拥的“大人物”,如今却成为了手戴镣铐的阶下囚。
李宏达萎靡的坐在宾馆房间的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两名持枪荷弹的士兵端坐在对面,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就是想自杀都不能。
李宏达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但那时的他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自己也记不清了,到底是从何时起开始背叛自己的国家,只记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风光无限,是受人敬仰、受人爱戴的着名大学教授,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疼爱自己,温柔体贴的妻子,有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女,可这些曾经拥有的一切美好,都已经离自己远去,如同昨日黄花。
西北一个偏远山村里,一对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担着半桶水走在街上,老人用枯瘦的双手轻轻将水桶向自己这边扯了扯,这样妻子的肩膀就会好受些。
其实他搞得这些小动作妻子怎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夫妻俩相濡以沫了大半辈子,彼此把两人的世界活成了一个人,或许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但他们有自己对爱的表达方式。
路过的村里人都跟他们问好,互相打着招呼,也有人帮他们挑水干活,老人则逢人便夸起自己的儿子,那是他们的骄傲,尽管那个父母眼中无比出息的儿子学业有成后就现地没有回来过。
朴实善良的乡亲们没有拆穿他们这美好的期盼,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家的那个有大出息的孩子早把这穷山沟沟给忘了,这是出去了就不想再回来的土圪窝。
李宏达在那个漫天黄土、穷困潦倒的山沟里生活了二十一年,也挣扎了二十一年,自从进入大学开始,他就很少回去了,到最后甚至不回了,他怕回到那个穷地方,哪怕那里还有年迈的双亲。
对了,自己该有多久没给父母寄过钱了?自己也让不清了,突然想吃母亲亲手做的洋芋擦擦了,原来这些记忆早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依然没能抹灭儿时的那点记忆。
远在大洋彼岸的妻儿现在还好吗?是不是正在翘首以盼等着自己团聚?
此时李宏达的大脑里如同过电影般,一幕幕破碎的片段交织在一起,心情也随着记忆闸口的崩溃变得杂乱不堪,此刻,美好、甜蜜、懊悔、不甘……等等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
人总是贪婪的,总是不懂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自己能够坚守初心,洁身自好,那现在自己还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大学教授,可是现实没有如果,或许那一点点初心早就在走出大山的那一刻就找不到了。
就在李宏达深深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之中的时候,另一边负责接应他的境外人员也被同一种心情包围着。
由于他被捕的非常突然,以至于接应人员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们还在为偷偷潜入中国境内万分庆幸着,感叹着不过如此,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即将要面对怎样的无敌存在。
“中尉,看来中国的边防军也不过如此,我们都摸到他们家了,可怜的中国军人却还不知道。”
“世界上把他们传得神一般,其实也不过如此,我们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哈哈,纳勒,你说的对,让我在这里做一个标记。”
“华伦,你个混蛋快点,我们要赶快接上那个笨蛋,回去就有赏金去找心爱的姑娘了。”上尉催促道。
一支二十五人的小队呈战斗队形分散着潜行在森林中,他们身穿没有标识的丛林迷彩,背包里是刚刚换下的白色雪地服,从头上的作战头盔和手中的单兵作战装备可以看出这是一支精锐作战小队。
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很庞杂,有两挺来自美国的29伞兵班用轻机枪,有卡宾步枪,也有北约产的556毫米突击步枪,甚至还有两支ak-步枪,每个人都配有一把先进的p228自动手枪,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这也是他们如此猖狂的底气所在。
“华伦,华伦,你个蠢货快点回答。”上尉的对讲机里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刚刚停下撒尿的队员并没有跟上来,这让他心里大为恼火,指着身边的两名队员命令道:“噢,妈的,你们两个去看一下,其他人原地待命。”
他在心里想着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一下华伦这个不听命令的家伙。
十几分钟后,那两名回去找人的士兵也失去了联系,任上尉如何在对讲机里呼叫都无人应答。
一个士兵惊恐的问道:“上尉,萨米他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到现在一点消息收不到,我们是不是中了中国军人的陷阱?”
上尉心里也有些恐惧,努力着没有表现出来,佯装镇定的安抚手下:“放心吧,可能是距离太远了,信号不好,好了,不等他们了,做好记号,他们会跟上来的,我们先去指定地点接上目标,完成任务就能赶快回去了。”
那名中途停下撒尿的士兵刚刚掏出家伙,还没等尿出来呢,便觉得脖子一冷,接着看见自己的鲜血飞溅出来,惊恐的瞬间想要大声呼喊,却发觉自己的嘴巴早已被人从背后死死捂住了,想在这块异国土地上留下记号的他终究如愿以偿,用自己的生命留下鲜红的印记。
另外两个过来寻他的士兵小心谨慎的向着刚刚他停下的地方搜寻着,挂在胸前的对讲装置不时发射出轻微的有规律的叩动声,可是却毫无回音。
两人变换队形,端着自动步枪,一人向前一人向后,淹没在这灌木丛生的原始森林里。
“嘿,看那里。”其中一人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轻声提醒道。
左前方靠在树干上的那个人正是走失的队友华伦,此时正背对着这边,嘴里不时有烟升起,妈的,这混蛋居然躲在这里吸烟。
两人咒骂着来到近前,一拍华伦的肩膀,那具身体轰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