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继续看下去,场景又蓦然转变。
远山的寺庙林亭上。
浓雾化作密云在半山腰,把林野顶端遮挡的模糊。
一个身着昂贵正装的男人站在上面,四周跟着好几个保镖都低着头,只有男人昂首挺胸,双手合十放在面部中央,冷调的手腕上有一枚银镯,很突兀。
比镯子突兀的还有他的举动。
身后有神佛大殿他不进。
他只敬拜满山的野梨树。
距离又拉进,白梨能在梦中看清男人的脸,这人是方野!
好像应了那个模糊不清的标题,他此刻举手投足间已经矜贵无比,成熟的沦落与眼神都像是历经了万遍苦楚,具有强烈的压迫感与虔诚。
“白梨。”
梦中的他会说话,声调微微上扬,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感觉,很温暖的发音,沉稳又有着难言的磁性。
却偏偏让人听着心里发凉。
白梨在梦中试探性的伸了伸手,想去戳一戳他的手臂。
就在快要碰到那片精致的布料时,画面陡然结束,一抹黑暗铺天盖地的卷来。
紧接着是刺耳的杂音。
靠在车窗上,白梨皱了皱眉,才缓缓睁开眼睛。
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小楼下。
方野站在她这一侧的车门处,目光沉静的看着她,这个姿势就不太好背了,他低声说:“就这么一小段,还能走吗?”
巷尾白梨清醒了一阵。
才赶紧点头,忍着痛下了车,然后瘸瘸拐拐向家里去。
方野眼疾手快伸出半边手臂,让她搭着。
很绅士。
不知怎的,白梨居然会紧张,呼吸也不太通畅。
恍惚间,她偷偷抬眸看了眼方野的侧颜。
原来刚刚……是梦啊。
可是梦里的场景真实的不像话。
仿佛她真的跨过了时间的桎梏,身临其境的,看见了未来的方野,那个已经成功了的方野。
又想到那个逼真的场景,她浑身鸡皮疙瘩尽数从手臂泛起,表达她此刻难以言喻的震撼感。
被方野扶着回到房间后。
她垂下眸子,眼底又有笑意。
因为梦里的方野挺好的,他不再被谁踩在脚下辱骂,不再挨打受欺负,成为了让人尊敬的人。
如果梦境能变成现实那就更好了。
她希望未来方野的成就,对得起他现在吃的苦。
更何况白梨也觉得,方野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
……
方野下楼后,在柜子里找出一卷纱布,才进了浴室。
褪去外衣,空气流畅着浓厚的鲜血腥气,他感受着脊背传来的刺痛,一声不吭地把纱布贴合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