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左武侯大将军翼国公勒上柱国秦琼拜见陛下。”只见秦琼身穿国公爵服,神色肃穆庄严,与殿内身穿常服的诸臣截然不同。
李世民盯着秦琼道:“叔宝不在府中修养,前来何事?”
“臣闻御史参奏蓝田侯浪荡无忌,特前来受罚。前日里蓝田侯与小女问名纳吉,拜臣以为大人,臣教导无方,还请陛下责罚。”秦琼说完深深的拜下身去。
李世民双眼深邃,看的秦琼感觉脊骨发凉。这才幽幽道:“既尚未盟约请期,叔宝不为大人,卿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秦琼心中一阵叹息,只得起身入了武将行列,坐在李靖下手。
“众卿接着说关于蓝田侯被弹劾之事。”
“陛下,御史参奏关于蓝田侯与民争利却有此事。东市号位天然居的酒楼,日进斗金。确位蓝田侯所有,其肆号称御厨掌勺,望陛下明断。”魏征这老头知道的不少啊。
不待当事人赵辰出言反驳。长孙无忌站出来道:“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蓝田侯欲推新食,强我大唐百姓之筋骨。难道要推门入户而教,而今以天然居为旗帜。不时,天下百姓将人人知新食之美味,此时传制作之法,岂不事半功倍?”
洋洋洒洒、有理有据的反驳,是的魏征闭目沉思,不一会魏征睁开双眼道:“赵国公此言甚是,某受教了。”接着对着赵辰说道:“蓝田侯虽跳脱无礼,然心有大善,怀赤子之心,日后当戒躁戒急。”
“小子,谨记魏侍中教诲。”赵辰赶紧对这个清瘦刚毅的千古人镜说道。此时魏徵任秘监,检校侍中,爵位仅是钜鹿郡公。
“启禀陛下,司农寺卿崔善为有构陷同僚之嫌,今秦州刺史府尚缺长史一名,臣请迁之;蓝田侯赵辰,不顾体统有失礼仪当重罚,责令即日起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月,以示惩戒。”房玄龄总结性的说到。
李世民沉吟一番道:“嗯,就依房卿所言中签发。”
众人看到这个结局,表情各异。山东士族官员有愤怒者,有幸灾乐祸者。陇西贵族的表情甚是平淡,只有秦琼脸色复杂,流露着惋惜和无奈。
朝会结束后,赵辰也不再去崇馆,在一群大佬的打趣下出了宫去。
就在赵辰刚登上自家马车,秦府一个青衣中年仆人来到车前,向赵辰行礼道:“见过蓝田侯,我家将军请您过府一趟。”
赵辰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左前方秦琼的马车,此时秦琼也回过头来,看到赵辰便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赵辰点头示意后。直接给赵钱章说道:“跟着翼国公马车走。”秦府仆人见此,直接向赵辰一礼便告退了。
这是赵辰第一次来翼国公府中房,秦琼的房看起来比程府中所见的要简陋的多,也没有那么讲究。赵辰不仅心下叹息,程咬金所说的底蕴确实在这个时代处处彰显着。程咬金作为世家豪门出身,其妻子是崔氏嫡女,爵位是宿国公。
可秦琼一个低阶官家族出身,功勋卓著却落得一个翼国公一个不入流的封号。这除了这两年身体抱恙无立新功,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拥立之功吧!他不懂这些吗?是贪生怕死吗?肯定不是,这也许就是他同程咬金等武勋世家出身的不同之处吧,因为他出身人家庭尚有一些气节,或者说是心里洁癖吧。
“民节,老夫出身耕读之家,少不喜读,隋末混乱,遂而征战天下……今阶崇金紫,爵极国公。老夫一直以来愧对惜雨,誓要为小女寻一个如意郎,以置于小女年至二八尚未婚聘,幸好遇到民节”
秦琼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今日朝堂上的事你小子可知道缘由?”
“小子大概知道个七八成的样子。”赵辰看着秦琼戏虐的眼神有些迟疑道。
“呵呵,你小子不会真的以为,堂上帮你说话脱罪的人都是因为你送出的东西,你以为他们是真的为了你。”哎,头疼啊,这傻小子被卖了都不知道。
秦琼接着说道:“你以为崔氏真的就只是为了你的制盐之法?”
“难道不是吗?”赵辰低声自语道,接着脸色震惊吐语道:“不会吧?!难道崔氏实在试探陛下和陇西勋贵?”
秦琼一脸你小子还不是太傻的神态看了看赵辰。
“那不知,为何会欲惜雨相关呢?”赵辰问出了一直以来的问题。
秦琼脸色有些发红,蜡色都减去几分。“哎,本来老夫和你伯母也就是考验一下你对小女是否真心,不想被崔氏算计了一把。”
秦琼看着赵辰一脸的幸灾乐祸,心下好笑。
“民节啊,老夫今日本来盛装上殿,是为了让陛下重责与你,最好免去你的官职,不成想陛下对此另有安排。”秦琼在那装模作样的叹息,眼神却是细细打量着赵辰。
赵辰看着秦琼的这副样子心下一叹,肯定哪里又让人给算计了。仔细想想,对,盐!既然秦琼都知道,李世民没有理由不知道。还有昨夜他去各府答应了那些事,虽然李世民不可能知道具体,但想必也能猜到他的目的。
如此,再简单的设计一番,一切竟在掌握。
事情从最开始自己就是那只蝉,秦琼是那个螳螂,崔善为做了黄雀,而李世民及陇西勋贵和山东士族才是那个持刀背弓的猎人。
想到这里,赵辰抬头和秦琼这只可怜的螳螂对视了一眼,看出赵辰表情的意思,秦琼只有报以苦笑。
“老夫本想拉你脱出泥潭,可是陛下不愿放你这柄手中利刀,奈何?”
“伯父,不必苦恼,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这世上本就纷纷扰扰,哪来的清净自然?何必为这些发愁。”
“去吧,看看惜雨,她这两日一直在为你担心。明日起你就不要在出府乱逛了,好好在你的侯府待着,要是被御史看见,再到御前参你一本,有你小子受的。”秦琼挥挥手把赵辰赶出房,看着赵辰欢快的脚步,叹了一句年轻真好,随即眉头紧凑。
陛下到底是何打算,难道真的只是这样。秦琼就这样深深苦思,突然,一把打倒茶杯,一脸震惊转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