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云绯正和姬紫衣商议给容苍解蛊,那边赵云柔回到护国公府,已是添油加醋好一顿哭诉。
“黄毛丫头,简直不知所谓,不知所谓!”赵老夫人听闻孙女被打,还被逼着跟战王妃赔罪道歉,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这是公然把国公府的脸面踩在脚底,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母亲还请息怒。”尚夫人面色凝重,耐心地劝解,“此事尚未问清楚原委,或是其中有误会……”
“娘。”赵云柔靠在母亲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女儿今天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呜呜呜……”
“有什么误会?分明就是战王妃欺人太甚!”赵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在嬷嬷搀扶下站起身,“我这就进宫面圣,就算拼着一张老脸不要,也定让皇上给我们一个交代。”
尚夫人脸色微变,连忙劝阻:“母亲稍安勿躁,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还没弄清楚,贸然进宫,万一惹了圣上不悦,只怕不好收场。”
“圣上不悦?”老夫人冷冷看她一眼,“圣上的命都是老大救的,他就算感念当初的救命之恩,也绝不会怪罪于我!”
可是圣心难测啊。
这些年圣上对赵家恩宠有加,并未亏待过他们,此次只是几个小女儿家斗嘴伤了和气,本来战王妃出个气也就算了。
若是闹到皇上面前,小事就成了大事,皇上会不会认为他们恃宠而骄?
“来人。”老夫人脾气上来,显然不考虑会有什么后果,“备轿,我要进宫。”
尚夫人一急,忙站起身:“母亲再等等吧,等大伯或者老爷回来——”
“等什么等?”赵老夫人冷冷瞪着她,“你女儿受了委屈,你这个做母亲的竟一点都不知道关心?”
“不是,儿媳只是觉得小事没必要惊动圣上。”尚夫人心急地解释,“国公大人和老爷都在衙门尚未回来,等他们回来商议一下,再决定进宫也不晚……”
“滚开!”老夫人从来说一不二,见她一再阻拦,不耐烦地皱眉,“我决定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言。”
尚夫人心里不安,转头开始劝说起女儿:“柔儿,你跟祖母说清楚,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你的错,就劝祖母冷静一下,进宫面圣会把事情闹大的,柔儿,你快说话呀!”
“可是母亲,明明是我受了委屈呀。”赵云柔痛心地看着她,脸上的红肿指印尚未消退,看起来分外凄惨,“您没看到女儿这张脸吗?楚云绯让她的婢女动手打我,那婢女手劲大得很,像是故意往死里打一样,女儿被她打完之后,耳朵里都是嗡嗡的……”
“柔儿,我知你受了委屈。”尚夫人叹了口气,把她拥入怀里,耐心劝说,“可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不是吗?赵家是皇族臣子,我们不可冲动——”
“为什么要我以大局为重?”赵云柔突然发了脾气,哭着推开她,“宸王和宸王妃都让楚云绯以大局为重,可她根本不听!她一意孤行,恨不得让我死在裕王府,还有堂姐,堂姐只是因为邀请几个女子喝茶,就被裕王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上……母亲,这一切都是因为楚云绯,她为什么不以大局为重啊?”
“你堂姐被裕王打了?”老夫人脸色一变,表情越发阴沉,“真有此事?”
“孙女难道还会说谎吗?”赵云柔红着眼,哽咽开口,“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五公主,宸王妃和谢家嫡女,她们都亲眼看见了堂姐被打,宸王和齐世子竟没一人阻止,堂姐今天丢尽了脸面,难道我们真要咽下这口气吗?”
老夫人面色阴沉:“若真咽下这口气,以后个个都会以为国公府好欺负。”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气冲冲往外走去。
“母亲,母亲!”尚夫人追出去,“请母亲冷静一下……”
“谁敢阻止我,谁就给我去跪祠堂。”老夫人丢下这句话,叫上了贴身嬷嬷,命管家给她准备轿子,“我必须、立刻进宫面圣!”
她是一品诰命夫人,有特殊原因,可以坐轿子抵达宫门外求见皇上。
皇上若愿意召见,命人传召即可。
尚夫人不敢再阻止,却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只能带着赵云柔一起跟出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祈祷,祈祷皇上政务繁忙,没时间见她们,这样一来母亲只能打道回府。
或许等她情绪冷静下来,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路上她不停地询问云柔:“柔儿,你有没有主动招惹战王妃?你给我说实话,不许撒谎,听到没有?”
赵云柔心虚之下,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一个劲地哭个不停:“母亲,女儿已经被打成了这样,您为什么还认为是我的错?我还是不是您的女儿呀?”
尚夫人心急如焚:“此事事关重大,如果真是你的错,你知不知道这一冲动之下会带来什么后果?皇上可能会——”
“你能闭嘴吗?”老夫人从
轿子里探出头,冷冷喝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尚夫人想解释:“母亲……”
“安静。”赵老夫人沉下来,“柔儿,你也闭嘴,不许再哭了。”
尚夫人脸色青白,只得暂时闭嘴。
车驾抵达宫门外,当值的御林军上前查问,得知是国公府老夫人,态度立即恭敬下来:“可是皇后或者贵妃娘娘召见老夫人?请老夫人出示一下宫中的帖子。”
宫里贵人召见宫外命妇,都会提前递帖子或者命人传达口谕,这是规矩,就算是赵老夫人这样贵重的一品诰命也不例外。
赵老夫人下了马车,语气淡淡:“老身进宫见皇上。”
见皇上?
盘查的御林军面面相觑,随即问道:“可有皇上口谕?”
“没有。”赵老夫面色不虞,目光威严,“烦请你们去皇上面前通禀一声,就说老身有要事觐见,还请皇上恩准。”